同一日,大同前线撤下兵力数万,回防沂州,然辽兵午后突然攻打大同、朔州、宁武、沂州四城,沂州城内锦衣卫全歼在城中乍降的辽人,然城池被围,束手无策。
大同、朔州、宁武乃边关重地,护**兵力分散,一部分在嘉峪关,大部分在大同。
沂州仅靠当地军所千名将士守卫,而城外攻城的辽人却有数三万之众,若无军队救援,恐怕数日内便会破城。
灵药仅领四百护卫,得知这个消息,如雷轰顶。
行到保德县时,路上已全是流民饥民,破衣烂衫扶老携幼四处流散。
如今,只有募兵。
好在她有真龙令。
她在榆林、神木、河曲三城将三地卫所的数千兵士集合,一路领到了保德,在保德县却遇到了麻烦。
彼时,她们歇在保德城外,简单地饮水升火吃干粮,灵药默默地摸了摸四天没洗的头发,觉得头上油都干了。
法雨无趣地抓了抓自己的胳膊,抱怨道:“公主说话没一点儿用,陛下也不听您的。”
灵药无奈摊手。
“圣意不可违。”她让法雨给她打些水来净手,“就那边那条小溪……”
法雨嘟着嘴看了看远处和徐执瑞坐在一起聊大天的真如。
“您咋不让真如去呢?只顾着打情骂俏。”
灵药心中忧虑,没心思和法雨开玩笑。
“你不也和沈正之打情骂俏了一两个月嘛!快去吧。”
法雨红着脸嘟囔了几句走了。
过了一时又跑回来,叽叽喳喳道:“公主,郑大人瞧见大路上走来一整队举着护**大旗的。”
灵药心中一动,看见郑登峰搓着手在后头站着,这便站起身,随着郑登峰往大路上走去。
果见一整列望不到头的行军队伍前行。
每一个将士行色匆匆,面色肃穆。
军容严肃。
灵药管不了许多,拎着裙子便去找这列队伍的头儿。
好不容易追上了,却被两个将士一叉子叉住了。
“你是什么人?”
打头的两名骑马将领,一名黑面精瘦,一名高大白净,高高在上地瞧着被两根长||枪架在脖子上的灵药、郑登峰。
郑登峰不急不忙,法雨气急败坏。
“你是护**哪一路?”
二人竟不约而同问起。
黑面精瘦汉子眉间虽有忧虑之色,却仍是笑了起来。
“闲杂人等,快些散去,别影响咱们护**行路。”
灵药面色肃然,仰头看着这二位。
“二位将军,我是奉皇命去西洲平乱的天使,听闻陛下被困沂州,特领兵前去救援,想问下将军,你们这是向哪儿去?”
黑面精瘦汉子不耐与灵药寒暄,摆摆手道:“行军打仗之机密,岂能随意告诉你?”
他上下打量灵药的小身板,嗤笑出声,“待你的兵到了沂州城,恐怕所剩无几了吧。”
灵药不恼,往他身后的队伍看去,见其中有一顶乌木黑轿,不甚起眼,心中有些纳罕。
她从袖中锦囊取出真龙令牌,肃穆道:“二位将军,不管你们要去哪里,有何军令在身,都先放一放,随我去往沂州城救圣驾。”
那白面汉子终于开口。
“天使纵有真龙令牌在手,也指挥不了咱们护**,我们只听从卫国公的号令。”
郑登峰气上头顶,怒道:“便是圣上的话你们也不听么?”
“身为护**将士,只听主帅之命。”
白面汉子一扬马鞭,下令道:“走。”
灵药脑中急转十几个念头,情急之下一声喊。
“二位将军请留步。”她仰着头冲他二人喊道,“我是卫国公世子夫人,还请二位请出你们的主帅说话。”
黑面精瘦汉子和白净汉子面面相觑。
法雨面无表情。
郑登峰紧张地搓了搓自己的双手。
灵药怕他们不信,自己给自己打气一般地连连点头。
“我是太康公主周灵药,前次东华门,卫国公世子求娶,父皇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