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被赶出来……想到那个画面他就一肚子火。
他不出声,她察觉到他的身体绷紧和冷着的半张俊脸,她意识到了什么,快走两步拦在他跟前。双手环上他脖子,软软的撒着娇:“生气啦?怪我没跟你说一声就让蔻儿住我们房间?”
他收住脚步,淡淡睨着她,声线懒散:“我看还是我自觉一点出去重新开个套房比较好。”
知道他在说反话,她闻言撩唇一笑,学着他昨晚的口气说道:“不行,我要抱着你睡。”白皙的手指摸了摸他的脸,“蔻儿好象不愿意和宁朦北待在一个房间,错误的把发给烟青的短信发到我上了,所以我才急着没通知你一声。而且我也没有让你单独出去住的意思,我是想等你回来,你去再开个房间,我们一家三口出去住,让蔻儿住我们原来的房间。”
男人敛下情绪,神色缓和几分:“你不怕宁朦北半夜敲你妹妹的门?怎么不是她出去住,我们住我们原来的房间?”那个房间还有他特意搬过去的椅子,有些舍不得让给别人。
“是是,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小女子这厢给宁公子赔罪了。”秋意浓赶忙示弱,给他作了个揖,轻盈的举止竟有几分古代女子的娇柔之态。
他轻佻的挑起她的下巴,然后把她横抱起来。
上一刻还站的好好的,下一刻就失重,她睁大眼睛,不禁咯咯笑着勾住他的脖子。
他一路抱着她回卧室,进门的时候反脚勾了一记,把门关上。
喧闹的走廊安静下来,隔着门板的秋蔻却有点背后手心都在冒汗,原因是男人把她整个笼罩在门后。
宁朦北脸上表情全无,但那双眼睛格外冷,铺着点点笑意,她很少这样近距离看他,往常她是害怕他的,对他内心存着一份恐惧,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在她的心目中。这个男人的眼睛都是幽冷模糊,无法看清的。
就算是这样,她正对着男人俯首的清俊脸庞,生出恨意的同时,竟生出几分不该有的悸动,手指胡乱想抓住什么,最后发现抓住的是他冰冷的拐杖,慌忙放开。
“宁朦北,你什么意思?”她惶恐不安,强自镇定语气:“让开好吗?我要睡觉了。”
“秋蔻,你不要告诉我,你愚蠢到又想和乔齐羽复合,你还嫌被他抛弃得不够彻底?还想再体验一次,被人中途抛下,遗弃的羞辱感?”
他这话说的极淡,却正中她的要害,当年她和乔齐羽私奔有很大一部门原因是因为不堪忍受眼前男人,忍受不了他总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女人的脸,尽管那个女人是自己的二姐。
“宁朦北。”秋蔻反应过来了什么。胸口起伏的厉害,明亮的双眸瞪着他,“你趁我刚才和二姐在外面说话,你偷看我的微信。”
宁朦北凛然的眼中满是不屑,唇里更是发出冷笑:“还用偷吗?你的就打开在那几条微信上,瞎子都能看到。难怪你在洗手间躲了半天,原来是在看旧情人的短信,怎么,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想往姓乔的眼前凑?”
一句句刻薄鄙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秋蔻瞪着他半晌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使劲推开他,气到呼吸紊乱,恼火的吼:“宁朦北,你以为你是谁?你又不是我丈夫,你凭什么对我如此挖苦讽刺?我不用你管,我是跟他复合也好,和别的男人好上也罢,用不着你管,你走,你去找你今天幽会的女人去,你刚才不是聊得挺欢的吗?你找她,别来烦我。”
她知道他腿脚不好,理智尚在,所以推他的力气并不是特别大,宁朦北还是被她推开了一些,像从包围圈中撕开了一个口子,然而她只是迈了一步,就被男人重新拽了回来。
宁朦北眯着?潭的瞳眸,闪着危险的寒光,吐着犀利的字眼:“不用我管?你想谁管?”精锐的大脑似乎抓住了什么,冰凉坚硬的拐杖抬起她纤细倔强的下颌,“你说让我去找今天幽会的……女人?哪一个?”
噗!
还哪一个?
敢情他今天幽会了不止一个?
是不是他白天幽会的是一个,晚上在网上聊天的又是另一个?
秋蔻深以为自己快要被这个男人给气得喘不过气来,他也不嫌自己脏!
试问,他这样的男人怎么能当好娇娇的父亲,她的娇娇,她艰难养大的娇娇,不能认这种不称职的。花心男人当父亲,会教坏她的娇娇。
“你是指你站在我沙发后面偷看我聊天的那个?”他撤掉拐杖,改为长指在她下颌上收紧,她吃痛的抽着气,越过他的肩膀看了一眼床上的娇娇,欣慰女儿睡得很沉,不会看到妈妈这屈辱的一幕。
她闭紧双唇,不敢再惹他了。
这些年,她没有见过他真正发火的样子,哪怕是她后来被他在丽江找到,他也是面容冷漠,不动如山的出现在她面前。
那时候她刚生下娇娇没多久,他就找上门,幸好她早有准备,及时藏好了娇娇,当时他也没说什么,只看了看她,又走了。陆陆续续他后来又去过几次丽江,每次她都提前把娇娇藏起来。
从头到尾,他不知道有娇娇的存在。
她也曾内疚过,娇娇怎么说也是他的骨肉,可是她实在是害怕再回到他身边过那种非人的生活,她不要当任何人的替身,她要做自己。哪怕穷死,饿死,也要自由呼吸。
回过头来想想,确实他没有发过脾气,以前逼她的时候,也只是板着张冰山脸,向她发号施令,她就害怕的照做了。
昨晚更是,他要睡这里,她不肯,他强吻她,她被他压在衣橱前亲吻和侵犯……几乎快疯掉……
“不哭,我的蔻儿……”他难得在她耳边哄着她,温柔而致命,似乎逞凶的人不是他。他是救赎者,而非杀戮者:“陪着我,蔻儿,我要你……一直陪着我……”
他像个膜拜者辗转吻着她,却做着最凶悍的动作,在这个男人身上好象有强烈的正反两面,一面冷,一面热,冷如利剑,令人有种千刀万剐的恐惧;热如温泉,暖的让人虽知道短暂,却只想沉溺其中,永远不想出来。
结束后,她全身被汗水打湿了,那层层留在大脑皮层和身体里的愉悦并不能覆盖住她内心阵阵的难受。
她闭着眼睛推开他,雪缎的手臂无力的扶着衣柜,细白的牙齿咬唇,让他睡沙发。他居然没有反对,照做了。
下颌骨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宛如要被他捏碎,也打断了她的回忆,她不断的抽着气,去掰他的手指:“你弄的我……好疼,放开!”
他低头,发现她精细的小下巴被他捏的通红,疼的她眼里有了泪花,立即收回了手。
又是一阵沉?,这是两人之间常有的状态,常常发生在僵持之后,两人都无话可说。
宁朦北双手按在拐杖柄上,与她仅有一只杯子的距离,低头盯着她半晌,语气有所松动:“不管你和乔齐羽什么时候联系上的,你自己选是我替你了结了他,还是你自己主动跟他说?”
她揉着疼痛的下巴,又抹去眼睛里的雾气,置之不理。
他看着她几秒,冷傲的脸庞没有情绪。接着说道:“当年他拐走了你,让婚礼无法举行,我没有处置他,是想等你回来,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样把他……”
“宁朦北!”秋蔻吸着鼻子,急急出声,“我别说了,我知道了。”
又静了有一分钟,两人都没有说话。
她面无表情,伸手把下滑下肩的睡衣领口拨回来,低着脑袋:“说完了的话,我要睡了,你也该回哪回哪去。”
不管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她不再看他,低头拿上之前摆在门边柜子上的钻进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