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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5)(1 / 2)

你走,带着我是拖累。似是被那种纯美感动,双鲤憋着一口气,挣开她的手,把人向外推。焉宁武功再厉害又能怎样,打娘胎里开始练,也不过十年出头,自己能保命已经不错了。

焉宁又反手握了回来:不,一起走。

双鲤朝前看,才发现她另一只手上拽着磕在石头上,不幸晕厥的夜叉,原来方才离开,是为了搭救另一个。真不知道该说她大爱天下,还是不知善恶,人到了她的眼前,好像真应了那句众生平等。

难怪狗老儿那么个看惯世人的老油子,也会愿意相信所谓的纯心赤子,因为眼前的人有种莫名的感染力,好似真的生带光明。

我离开家,是因为害怕,害怕自己无用,无法像列位前辈一样,焉宁露出笑意,莲嬷嬷说得对,我不应该就这样放弃。

她小小的身子拖着两个人顶着风向前走,每一步都铿锵有力,而迸发的力量像一只透明罩子,将人护住,连飞雪也再不能近身。

直到穿过余波,她才脱力,一头栽倒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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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根据《鄘风桑中》改编。

第029章

来的不止杜老爷子和应无心,还有晁晨和乔岷。

实际上,公羊月前脚一走,杜老爷子后脚就嚷嚷着要见繁兮,朝夕照顾的人离开片刻,便心有所感,也难怪当初繁兮无法长时间离开荒唐斋四下调查。但他那忘性,又记不得人名字,几人不知道他要找谁,真要找还是人老犯浑,找谁都不对,一时间斋里乱成了一锅粥。

这老头年轻时约莫老实惯了,发起火来把平生的嚣张都用尽,闹到最后,竟然要把大家伙都赶出去,连应无心也劝不住,实际上应无心常年无声无息,在荒唐斋的存在感还比不得看门的小童。

问他要做甚,说要找东西,找什么又不记得,问谁知道也不记得,就一口咬定身边人拿了,身边人是谁,还是不晓得。寻思着也只有繁兮姑娘你。晁晨一脸无奈,除了在公羊月跟前吃亏,还鲜少看他有如此头痛的时候,后来应大哥担心你,我们索性就一并过来,出门时老先生偷偷跟着,一路跟出了玉门,把他扔下总归不好,只能后来半路遇见报信的人,问了你们的方向,这不正好赶上

公羊月看了一眼:年过古稀了吧,老人家腿脚还这么好。斋中时,一直坐在改良的推车上,他还以为是个瘫子。

我来吧。繁兮叹了口气,过去扶着老爷子,那一幕像极了哀怨的乖孙女与老来疯的祖爷爷。

双方交换情况,都为这一场雪崩致使追丢恶人而戚戚。

就在几人正焦急如何在打草惊蛇之下追踪到老狗儿四人时,应无心忽然开口,声音又干又哑,像大磨盘磨豆:你们跟我来,我知道那些人要去哪里。

繁兮松开老爷子,慌忙攥住应无心粗粝的大手,镇定不复,拔高音量斥道:你不说,就永远不要说!

让他领路,繁兮。

杜老爷子把登山杖一扔,负手站在风里,纹丝不动。这一声叫准名字,让还没回过神的众人,又抖了三抖,紧张得以为他恢复了记忆。平日在斋中,因为健忘,大家多以长辈相待,有敬有亲却无畏惧,忘了这个糟老头子,曾经也是坐镇黑市,能压住敦煌黑白两道的一方人物。

老爷子繁兮一手按着应无心,又扭身去引身旁的老人,夹在中间颇有些为难,只得小心探问。

杜孟津忽然变了张脸,低下头在怀中腰封袖口摸索,一边找,一边嘀嘀咕咕:我好像丢了一样东西,在哪里都找不见。最后,在外衣里衬的夹缝中,他抽出一块手巾,展平,拖在两掌上,糊糊涂涂记不清日子,繁兮,你不在,我忘了今日要穿哪套衣衫,就去箱子里翻找,找啊找,一不小心撕碎了一件旧袄子,就落出了这张手巾。

这是谁的手巾?你的?

锦帕递了上来,繁兮却摇了摇头,眼中横生出些许惊恐,再观她身后的应无心,却是双目一片惨痛。

晁晨伸手一指:这绣花

公羊月一把将帕子抢了过来,迎风朝已被大雪掩埋的祭台方向看了一眼,这上面的凤喙麟角标志,同那柄血玉如意上的一样!

除此之外,手巾背面还纹着个名字:云思。

云思云思,云谁之思?

旁人还未开口,杜孟津倒是先问了一声:这是谁?我不认识。

公羊月扔下帕子,一把揪住应无心的前襟:那究竟是什么地方?你又知道些什么?他们抓双鲤究竟要做甚?

说不定是龙坤斗墓呢?应无心沉着脸,显然不喜被如此对待。

这时,晁晨插了句嘴,脱口道:不,不是龙坤斗墓。

公羊月只疑他故意挑事,瞪了一眼:你为何如此笃定?

晁晨晃过神来,涔涔冷汗湿了背,不敢抬头,目光躲闪。半晌后才咳嗽两声,有些结巴道:我我胡乱说的,关关于庾麟洲的传说我也听过,他如果真的横渡沧海,怎怎会选在大漠埋骨,要选也要选在海底,才对得起那无人可知的传奇二十载!

那是一座塔。

应无心开口,公羊月没再对晁晨追根究底。这会子,繁兮的手抓得更紧,应无心回握住,憨厚地笑了起来:你不是一直想去?你只是怕有去无回,所以才借口报恩,待在荒唐斋照顾老爷子。

繁兮惊愕:你早知道?

不告诉你,是怕你出事,应无心如是道。从繁兮到来的第一天,他就看出,她带着某种使命,绝不简单,应家祖训,不许后代子孙靠近那个地方,为了留你为伴,我宁愿当个哑巴。

那你而今繁兮惨然一笑。

繁兮那时候是真的落魄,跋涉千里来到人生地不熟的瓜州,杜孟津好心的一碗饭,就可以让她留下来任劳任怨这么多年。应无心扶着她双肩,定定望着:你是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能历经坎坷而不死心,想必是很重要的托付,不完成,你永远不会离开,不是吗?

如果没有公羊月等人的闯入,没有四恶人的作乱,也许这种微妙的平衡便能一直维系下去,直到为年迈的杜孟津送终。

所以那一晚,他非要置晁晨于死地,除了误会他们是偷孩子的人,还带着一份私心。敦煌玉他没见过,但她比繁兮待在荒唐斋的日子还要长,清楚地知道,所有冲着斋主而来的人,都绝非善类,或者说,不会带来好事。

唯一没有算到的,是公羊月和晁晨的关系,乍好还坏,就算杀了那个儒生,也不能阻止命运的进程。

繁兮没说话,看了一眼锦帕。

我不知道是谁托付你,但我知道你一直带着信物,应该是一应无心并非油嘴滑舌,长袖善舞之人,面对心仪的姑娘,乍一挑破心思,便手足无措,废话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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