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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47)(1 / 2)

玄蝉不能坐视不理,转头跑出去搬救兵。

就在她走后,打理朱雀楼已久的老掌柜不由沉思,和时妙曳一样,问出了那个埋藏多年的问题

沧沧当年是怎么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进入东晋的另一个副本

第176章

那拉泔水的小子说过, 时妙曳早年曾收过一个徒弟,此人乃其心结,这连环局证据充分, 会不会对她不利, 毕竟朱雀楼威望再盛, 她也不过是坊间伎子。玄蝉着急,不敢报送衙门, 于是冒雨去王府寻王谧, 希望他能给予指点和帮忙。

入夏后,骤雨如注, 油纸伞顶不下风急, 被吹得只剩骨架,玄蝉干脆弃伞, 一路淋着过去。

打弯路转角, 将好碰上要往陈家去的公羊月等人, 双鲤眼尖,立刻拿了把空余的伞追上去。

剩下三人在原地相候。

约莫小半盏茶的功夫, 也不见双鲤归来, 公羊月便暂且改道, 寻着方才俩人离去的方向, 一路走到秘书郎府邸。

府中的管事本是要请人入内,参茶倒水, 但玄蝉等不得, 强硬要求王谧出府来见,于是人都堆在了门前的灯笼下。双鲤回头瞧见公羊月, 没有忙着奔过去,反是招手, 让他们上前来,听了一手消息的她嘴巴根本憋不住:二当家的出事儿喽!

喊完那一嗓子,她赶紧把从玄蝉那处听来的消息悉数道来。除了晁晨诧异,接了句嘴说竟出了这等凶案外,崔叹凤和公羊月倒是面色平平,想来是对江湖仇杀,恩怨情仇见惯不惯。

虽不在职责之内,又并非武林中人,但王谧无法推拒玄蝉的要求,于是达成一致,趁这二日告假在家,去广陵瞧瞧这诡吊怪谲的人皮美人图。就在他着人收整好行囊,将行未行之时,王泓又怒气冲冲找上门来。

王谧一问,竟也是来求办事的,说是太学里一学子失踪,想托他查一查。这一来二去,倒是把王谧给噎着气,他一管典籍的官,既非府尹县丞,又不能拿人办案,怎现下这些事儿全掉他脑袋上。

沾身的事儿不问一嘴,王谧习惯上过不去:查谁?

梅弄文。

你不是素来同他不和?

王泓答话是咬牙切齿,好像亲眼目睹凶案一般,已经咬死认定那凶手:正是因为不和所以才得查!我们怀疑,他杀了玉廉畏罪潜逃!

玉廉?诶,不就是玉振山庄死的那个

双鲤听见那名字,猛然反应过来,连带着玄蝉也转头看去,神色懝然,如果凶手是梅弄文,那不就跟时妙曳无关,二当家即刻便能无罪归来。

这会子,换玄蝉着急询问:王泓,究竟怎么回事?那梅弄文又是谁?

王谧性子沉,腔调从来四平八稳,说来便话长,还是王泓性子急,一口气全吐露了出来,没有斟酌,连个细节也不曾遮掩。

汉武帝设立太学,广揽天下士子,及至晋朝,学制却有所分裂,五品以上的官家世胄入国子学,作为国子生,以备入仕,而寒门孺子则同过去一致无二,全归入太学学习。

王国宝服罪前,王家煊赫一时,王泓也在国子学中进修,那玉廉亦在其中,只是二人尝无交际。当初王泓压根儿看不上这商贾子,说到底,不过是塞钱找门路送进来,给卖官鬻爵打掩护,这玉廉从前碰上他,都是一副赔笑脸,而今想来,他老爹王国宝在当中应该串了不少钱,落到背后的会稽王头上,只会更多。

王泓看不上玉廉,但不代表两人不是同一立场,比起梅弄文这般一贫如洗,家徒四壁的太学生,玉家的小崽子好歹还有钱,凭着出手慷慨大方,也能博得一圈好感。再说那太学里,就数梅弄文与之最不对付,此人自负清高,又确有真才实学,谈玄之时常将他们怼骂得哑口无言,因而玉廉一死,又恰好到处都寻不见此人,便有此猜测。

方才王泓打街上过,撞见从酒馆里出来的那群浪荡纨绔,对这些人来说,谈资都有时限,王家那档子事已然不新鲜,于是奚落也无,挖苦也无,又反过来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好说一通。

玄蝉倒是个心思冷静的,没给他一股意气带拐了去,还谨慎地问道:你怎就确定是梅弄文?还以为你有如山铁证。

还不够铁证?王泓夸张地探手,他们前不久发生过口角,有人亲眼所见。

说是那玉廉打家里偷出了圣上御赐的一副锦绣列国图,带到建康同人显摆,恰好为梅弄文撞见,便挑衅了一通,哪想到梅弄文为此有所钻研,便反讥讽他连图中列国分别为何亦不知,二人随生口角。

这下换双鲤发懵,追着问:发生口角就一定要杀人?依着这套说辞,那她不时和人拌嘴,岂不早该是杀人魔头?

王泓语塞,换作以往,定是要不留面子,强词夺理驳回去,但自那日烧饼事件后,他渐渐也学着审视自己的所见所闻,尽量不要先入为主,以偏概全,于是,他平复心绪,当即改了口:也是。要我说,正是因为不清楚,所以才要查。

与此最不相干的王谧,此刻是头大如斗,分身乏术之下,只能向老友崔叹凤托请。崔叹凤性子柔和且耳根子软,一想那玉廉又是玉振山庄的,说到底是殊途同归,于是心里头动摇,向公羊月求个认同。

晁晨退后半步,不动声色拽了一把公羊月袖口的束带。

公羊月当即表示:老凤凰,你可别再找事,你看我像活菩萨吗?

崔叹凤半天憋出一句:这其实叫以毒攻毒。

公羊月当笑话听,看雨势渐小,便招呼人回陈家打听陈韶,崔叹凤嘘声一叹,只能冲王谧露了个略带歉疚的眼神。

王泓在侧目睹全程,知道王谧不会辜负公主所托,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心里头登时发慌,边追边喊住公羊月等人:且慢,听稚远兄说,你们是要去找颍川陈氏的陈韶吧?先前去过一次,不过没寻着人?

那又如何?

王泓大声道:陈韶曾任五经博士,早些时候在太学讲经论玄,梅弄文就是他的得意门生!

他话音刚落,陈家的家丁便冲王府跑来。

昨个下午陈家的管家遣人来知会过一声,说是他家老爷明日即到建康,或可一晤,偏巧今日雨落倾盆,见赴约的人迟迟未到,想起那日门房说王谧的车架从门前过时,几人曾有闲谈,便想托王谧报个信,问一嘴人在何处。

既都打堆在此,倒是不必借他人之口。

那家丁给公羊月拱手,开口第一句话倒是先表以歉疚:我家老爷过家门还没歇上一口茶的功夫,便又出了门去,这梅雨天教你们白跑一趟,实在抱歉。

晁晨追问:去了何处?

约莫是以为他们欲上赶着撵过去,家丁答得略有些迟疑:去去了广陵的玉振山庄。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对视,结合方才王泓所言,若梅弄文真是陈韶的得意门生,为他跑这一趟倒是情理之中。

晁晨却摇头,叹了一句:他去有甚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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