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锋利。
是那把大马士革钢刀。
他最终还是没带走,两个人互相较着狠一般,比谁赢到最后。
沉枝深吸了两口,咒骂了声,又从被子里钻出来。
停顿几分钟,缓了口气儿,复又钻进去。
跟自虐一样。
后半夜的时候,沉枝忽然在一片迷蒙中被热醒,像一只被折断四肢的乌龟,壳朝下四脚朝天着、完全被束缚住,挣扎出清醒意识的一瞬间,耳边响起的是起伏的巨大鼾声。
地上多了两个空瓶子,小象嘴角残留着奶渍,蒲扇般的耳朵伴随着震天的呼噜节奏颤动。
响彻的鼾声下,藏着几下轻微的“沙沙沙”声,有些像多足爬虫类经过的声音。
沉枝窝在被子里颤了颤,裸露在外的肌肤迅速覆上了一层鸡皮疙瘩。
是鼠妇?闷棒虫?蚰蜒?
还是其他什么更恶心的东西?
那声音渐大,沉枝总疑心在自己床边,忍无可忍地、用力在床板上跺了一下。
角落呼噜震天的那一坨哼唧着被吓了一跳,在沉枝刻意压抑的怒气中好容易缓过来,香喷喷地又打起了小呼。
女孩在挺尸闭目了半个小时后,挣扎着爬起身下床,换了双中筒的靴子,把革钢刀贴着筒壁藏好。
呆不下去了,不如去洗把脸。
折腾了半宿,天边已经蒙蒙亮儿,在沉枝开门的一瞬间透了点光进屋,叫她看清了叫她惧怕了半夜的“多足爬虫类”。
哪里是什么雨季过后,蚊虫多呢?
分明是cites,它细短的尾巴最末端处长着一小撮粗硬的黑毛,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左右扫动,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沉枝暗自嘲笑了自己一声,刚迈出一步,中筒靴像是踩到了什么硬物,触感诡异,发出咔擦一声响。
十几条蚰蜒,被肢解成数块,散落在门口。
动手的人显然极擅长用刀,下手干脆利落。
于屹:哥虽然“不在”,但哥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