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危愣了一下,下一秒丢开被子蹿下床跑到门口,哆嗦着手拧开门锁跑出去,刚跑了两步撞进一堵滑溜溜的怀里,腰被黑崽抱着不然就被弹出去了。
啊江危闭着眼乱叫,叫到一半睁开条缝对上关切的红瞳。
是黑崽啊江危紧绷的身体卸了力靠着他滑下去,又被褚暝抱紧。
他以为江危在冥界待了那么久不会再害怕鬼了,没想到还能吓成这样。
褚暝伸手盖在江危湿漉漉的脑袋上压在自己胸前,揉了揉他微湿的头发:不怕啊,有我在。
低沉的声音如涓涓细流滑入江危心底,带着莫名的安心抚平他的不安。
江危不是胆小的人,也不是因为那个影片有多恐怖,而是那里面的有些画面勾起了他内心埋藏很深很深不愿想起不愿看见的噩梦。
江危被摸了摸头先前的害怕渐渐消散,黑崽微凉的身体也变得温暖让他舍不得放开,长大了也是我儿崽,如此想的江太子抱得毫无压力。
都怪你!要不是你,他怎么会睡不着,他就不会看电影更不会被吓到,所以都怪它!
嗯,怪我。褚暝附和道,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冲他这样撒娇的江危真的把他当儿崽了吗?
要我给你倒杯牛奶吗?褚暝揉着他头发,神力从指尖轻轻注入,替他弄干了头发与衣服。
你在哄小孩子啊?江危才反应过来,他们两的身份似乎有点颠倒啊。
褚暝没否认,江危在他眼里可不就是小孩儿,就算过了十万年,还是小孩儿一个。
我才不要喝。江危认为被黑崽这么哄着像小孩儿一样,他才不是,他要拿出来江爸爸的威严!
那就不喝。褚暝等他头发干了放下手,瞥见他眼底的困意便后退了一步,时间不早了,你继续睡吧,害怕得话就开着灯。
温暖的怀抱乍一离开江危有点不适应,抬手想抓住,伸到一半又收回去,对着与他一样高的黑崽点了点头。
余光瞄到黑崽转身朝次卧的方向走去,手比脑先动揪住它身上的睡衣。
江危低头盯着自己翘起的脚趾头,低声说:你帮我拿牛奶,我渴了。
之前都是他事无巨细地照顾黑崽,现在儿崽长大了也该孝顺他了!对!就是这样没错!
江危说服了自己骄傲地挺直身板,理直气壮地抬头看着它。
背对他的褚暝笑着说:好。
褚暝从厨房端来牛奶,路过次卧的时候发现旁边的被子枕头都不见了,他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咕噜咕噜。江危真渴了当着黑崽的面几大口喝完了,顺手接过它递来的纸巾擦嘴,突然发现这样也好,前期的付出有回报了啊。
那你睡吧,我走了。褚暝说完走得很慢,他以退为进不信钓不到这只自家傻乎乎的小白龙。
果然江危坐在床边捧着杯子一听它要走,一路小跑伸手咔哒,把刚刚拉开的门卡着点又合上去。
那个突然就把你赶去次卧睡是爸爸做的不太好,没顾及你的感受,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所以你
江危还没来得及问你愿不愿去,褚暝截住他的话摇头:不愿意!
我不要去次卧睡!突然缩成一小团的褚暝站在江危脚边,捏着嗓子用小奶音对他说,胖乎乎的小爪子拽着他裤子摇,竖起的大耳朵跟着摇晃,可怜巴巴的大眼睛望着他。
褚暝为了黏老婆连最后卖萌演戏这种损招儿都使出来了,他就不信自己这副样子江危还不心软。
被黑崽再次萌倒的江爸爸晕晕乎乎地对着这双我见犹怜的大眼睛点头了:好。
那就不睡!爸爸抱你回主卧睡!江危抱起黑崽回到床上,盖好他们两的被子才反应过来。
噌,江危坐起来,刚准备开口,又对上褚暝眼泪汪汪地红眼睛,咕噜,想要质问的字一个一个又被他重新吞到肚子里,一个也蹦不出来。
我知道你不喜欢现在的我,但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会努力会乖乖的,你不要让我去次卧!那里好黑,好冷,我好怕褚暝跳到江危腿上,心一横摆出自己从来没有过的样子,对着江危拿出毕生所学的演技实战苦肉计。
好好吧。江危重新躺回去,夜灯也适时的关了,是谁关的他也没在意。
江危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他又不知道是哪里,于是他闭起眼睛还是睡觉吧。
半夜,江危睡得迷迷糊糊,嘴里一直喊着不要,往日的梦境被勾起心底的噩梦代替。
褚暝从自己的被子里钻到江危的被窝里,变成神形伸手揽他入怀。
精致凝聚一切美好的脸在江危面前全数暴露,红眸探不见底的深情落入怀中
,大掌轻抚着他冷汗密布的后背,驱逐他的噩梦,褚暝用神力弄干净他的身体衣服。
江危闭着眼感受到温柔的大掌想要离开,他下意识抓住褚暝的手急切地低喃:不要。
不要走。
褚暝去除黑炮抱江危更紧,让他枕着自己的胳膊睡,另一只手一直放在他后背处,用最温柔的声音哄着说:不走,我不走。
不怕啊,我会一直陪着你。
褚暝看着他皱巴的小脸逐渐舒展,闭眼在他眉心轻轻落下一个吻。
睡梦中的江危仿佛听到了他的肯定,不再害怕,埋在他怀里慢慢睡沉了。
34. 第 34 章 宝宝
黎明前的黑暗逐步退却透出原本隐匿祭司台顶端的黑色身影, 宽大轻薄的衣角被吹得猎猎作响,胸前的银发却纹丝不动。
周遭还在沉睡,地面斜映的倒影处半跪着白衣使者, 口鼻被银布遮起,眉眼藏于帽檐之下微垂着头,心底先前的震惊与惊讶还在停留回旋。
祭司台中央沉睡的冰室内中央的祭司悄然不见,左右两位仿佛毫无所知面无表情地沉睡着。
褚暝等太阳露出半个头侧目轻动手指,指尖黑雾源源不断地向外蔓延, 待太阳高挂空中时,整个洺水星再次被看不见的黑雾笼罩。
一月之期已到。
不想整个洺水星陪葬,你知道该怎么做。
跪着的白衣使者低垂眼皮, 不敢直视前方被黑雾笼罩着的神,直到前方的压迫力消失,他才缓缓站起走到一处暗墙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