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炎都(1 / 2)

加入书签

天已黄昏,幽篁居内灯火通明,宛葭月的笑声从里面传来。

中室内,她对着自己今日作的画笑的前仰后合。

白天央求李衡教她作画,这是李衡曾答应过的。她学了半天,认为自己理论掌握不错,兴起要给李衡画像,画出来的肖像惨不忍睹,用曲九复的话来说“被五雷轰过”。

虽然这话夸张,但她不得不承认一点都不像,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丑的贴在门上都能辟邪。

李衡却毫不介意,玩笑道:“像个人就成。”

许清和到幽篁居时,小厮已经禀报,宛葭月收起了丢人的画作。

许清和进门朝宛葭月看了眼,然后礼貌性的向李衡拱了拱手,便自顾的坐了下来。

“许公子这么晚过来,难不成贵邦太子还有什么紧要钧旨不成?”曲九复冷嘲,表现出很不欢迎。

许清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曲公子,宛姑娘,在下有些话要单独与李公子说,还请二位回避。”

曲九复朝门旁跟着许清和进来的两个侍卫瞥了眼:“许公子带人提刀进来,是要单独说话吗?说是武力相迫也不为过吧?”

两侍卫朝他瞪了一眼,在他们眼中李衡不过是阶下囚,还需要什么武力相迫?他们是保护许公子的安全,怕他们狗急咬人。

许清和回头对侍卫温和的吩咐:“你们且退到门外候着,李公子还不敢伤我。”

侍卫犹豫的退了出去。

曲九复这才和宛葭月相继的出去,也是在门前守着,一副担忧里面的人会动手的神情,做好随时和外面侍卫拼杀的架势,让护卫很不屑。

小厮夏桐送了一壶茶进去,便也匆忙的退出来。

室内的两人相视一笑。

“怎么这么晚过来?”李衡和曲九复同样好奇,以他现在在南楚的身份和赵煜的信任,过来是没必要这般的遮掩。

“属下提前走了永王这步棋。”许清和将云香楼的事情仔细的说了一遍。

李衡眸光暗沉,许清和忙垂首拱手告罪:“属下打乱了公子的计划,公子恕罪。”

李衡按下他的手臂,声音低沉:“我不该让你来南楚。”

许清和愣了下,抬头见到李衡眼中的歉意和痛心,知是因为赵煜和赵灼对他垂涎之事,笑着宽慰道:“只不过是几句不中听的话,属下并未放在心上,当时只是想以此为由取的永王信任才会故作情绪失控。让公子忧心了。”

神情自然从容,若非是清楚许清和的性子,他真的会信他不介怀。他素来内敛,心事深藏,少年时曲九复与他开此玩笑,曾把他气哭过。虽然现在性情变了太多,其实不过是把所有的情绪都敛藏于心不外露罢了。看上去风轻云淡,实际心中却翻江倒海。

赵煜和赵灼对他的言辞举止,岂会是曲九复那般本就无心故意玩笑而已?也不会如曲九复懂得适可而止。

“这几年让你受委屈了。”

“公子言重,属下并不觉得有何委屈,如今大周四面临敌,属下身为大周子民,无才无德只能尽绵薄之力,已然很羞愧。属下今日此来一是请罪,二是禀公子桑二公子和年忱之事。”

“桑蕤?”李衡诧异。

“是,桑二公子如今也身在炎都,前几日命人将顾五公子送回缁墨,自己却留在了顾府在炎都的南山医馆,今日被宫里派人传去为南楚皇帝医病,至今还在宫中。”

李衡不解,桑蕤知道他来炎都做什么,为了顾府不受牵连,应该尽量和皇室、和朝堂撇清关系,现在却主动的凑过来,这应该不是顾先生和秦大公子的意思。

“他都做了什么?”

“属下正派人在查。”

他点了下头,又询问年忱之事。

许清和回道:“属下这几日在东宫与他碰过两次面,他的确早已认出属下来,之所以没有与属下挑明身份,是因东宫情况复杂,为了彼此安全考虑。至于对顾先生未有言明属下身份,则因为不理解顾先生和秦大公子现在所作所为,想必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这倒是有可能,如今连他也不看不清顾璞相和秦章要做什么。大周危难,他们却避而不出。炎都的事情一旦走到最后一步,以顾府和东宫关系,多少会受牵扯。

迟疑须臾,他沉声问:“可信吗?”

“忠诚可信。”

李衡琢磨了一阵,忽然旁边的灯花炸了一下,他移目望了眼,正瞧见一只小飞虫绕着烛火飞,几次试探想要接触,都被灼热击退,最后一次试探翅膀被火添上,顿时坠在了蜡油上。

他神色忧郁,语气略带几分怅惘:“行刺之事,安排他进去。”

许清和愕然,他继续道:“详细我会通知你。”语气凝重。

许清和咽了咽喉咙,想要劝解的话都咽了回去。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