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炎都(2 / 2)
既然要行刺嫁祸,总要让东宫留下一个被猜测的有力证据,年忱是东宫侍卫,自然是上好的人选。
一旦年忱参与此事,他的结果只有一条路。
他与年忱算不得多深的交情,但想到要因为此而送命,于心不忍。抬头瞧见李衡的神情低落,也不敢多言。李衡素来珍重九楼旧人,若非不得已也不会这么做。
“是。”他低低应下。
“姿仪公主对你情谊匪浅,襄王本也有利用她接近你之意,就顺了他的意思,暗中给他消息,他不能成为局外人,我要借他手对付永王。”
他略沉思明白李衡之意。只是赵珏对他全心全意,而这次他却要利用的彻彻底底,心中生出一分负罪感。
李衡看出他一瞬眸中的黯淡,猜到几分,微笑的道:“南楚事情结束你也不能留在炎都,去一趟嶂州吧!”
他错愕的看着李衡。嶂州是一片烟瘴之地,更是大周的流放地。十八年前他们清家因为谏言触怒顺宗皇帝阖府上下均被流放嶂州。几年后陛下登基大赦天下,清家彼时只剩他一人独活,父母亲人全葬在嶂州。
这么多年他一直想去祭拜均没有机会。这个心思他只是当年在华阳的时候向李衡透露过,恰当时桑葳犯上,李衡在气头上,此事被忽视,桑葳之事刚平息不久又传出东宫蓄养男宠,李衡多方考虑派他来南楚,此事就一直耽搁。
他以为还要等些年头,却没想到李衡此时主动的提及此事。
略一细想他也明白李衡心思,刚刚自己低落的情绪必然是被对方抓住,用此事警醒他别动不改动的念头,也是对他在南楚所受委屈的一个弥补。
“多谢公子。”
片刻,许清和起身出门,侍卫迅速的将他上下打量一遍,曲九复和宛葭月也立即担忧的神情冲进居室去看望李衡。
朝外走之时,许清和对侍卫嘱咐:“对方要去哪儿都不用拦着,暗中盯紧,任何细节都过来回禀。”
幽篁居内曲九复问李衡他们说了什么,李衡冷笑着反问:“他来还能说什么?”
“不是当说客就是来羞辱一番,不会干什么好事。”宛葭月在一旁坐下,一脸埋怨。
曲九复闻言倍觉意外,取笑:“这么绝色的美男,你还舍得责怪?”
“你什么意思!”宛葭月当即不满,“你当我善恶不分呢?”
曲九复立即笑了,还真的善恶不分。
李衡瞪了他一眼,轻斥:“你出去!”
曲九复回瞪他一眼闭嘴不言,却赖着不走,李衡也不理他,对宛葭月道:“我正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听到对方有事相求,想着自己又有机会和他交易,顿时就来了兴趣。
“帮我联络令兄,我想见他。”
宛葭月灿烂的笑容慢慢的消散:“你见我哥干什么?”总不可能是谈论她的事情,必然是杀人,许清和只是东宫客卿,他这样的身份,即便是再多酬金枯朽谷也不会接。
“自然是谈生意。”
“他最近心情不是很好,每日不是发呆就是睡觉,可没心思谈生意。”她纳闷不知道是祭拜的何人,让他如此的魂不守舍,赭檀和鸦青两个人口风紧、警惕性高一点都诈不出来。
李衡猜想是因为十年前岷王府的事情,如此更加说明那个故人可能是元嘉县主,他对此更加的有信心。
“我想令兄会见我的。”
看他自信满满,宛葭月勉为其难的应下。
次日,宛葭月出门后甩掉身后跟踪的护卫便去了喻暮商那里,没想到刚开口说了李衡要见他谈生意的事情,兄长就答应了,约定三日后南湖游船上相会。
南湖位于炎都城东南,湖岸茶聊酒肆林立,形成热闹的一片街市;湖中大小不一的花楼歌船众多,白天黑夜在湖面上漂浮。
李衡出了园门就瞧见了门前停着一架双驱马车,旁边是几名便衣护卫,其中为首的一名走上前来,礼貌的拱手道:“听小厮禀报说李公子今日出门,特意备下了车马,李公子请。”
他朝一旁知情的夏桐瞥了眼,夏桐低垂着头回道:“李公子是殿下的贵客,自不敢怠慢,李公子请。”
他冷笑了下:“真是让贵邦太子费心了,替我谢过。”
夏桐规矩的应了声,上前去搀扶李衡上车,李衡故意避开他的手,就着池渊的手臂踏进马车。
宛葭月紧跟着钻了进去。
池渊瞥了眼一旁立着的御者,冷冰冰的道:“不劳烦这位爷,我来驾车。”伸手夺过对方手中的缰绳和马鞭,转身跳上了马车。
御者正想发作,旁边为首的护卫给了他一个眼色,他立即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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