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2 / 2)

加入书签

想到此,心中又是一阵怒火上涌,咳了几声,身子更加撑不住。桑蕤和宛葭月忙搀扶他回里间的床上躺下。

“公子好好休息,切莫忧心此事了。”桑蕤劝道。

李衡微微摆手:“我没事。”吩咐骆翼准备笔墨。

“公子,你还是先休息吧。”

“此事耽搁不得。”声音微弱,语气却凌厉,骆翼不敢再劝,立即转身取来笔墨。顾小寒已经将一张小几放在了床上,宛葭月扶着他坐起身来。

他匆匆的写了封信,因手腕虚浮,字迹也稍显潦草。落完款,他咬破手指按了个指印,其他人不知这是为何,桑蕤和骆翼却清楚,这是生死之托。九楼遇到最机密重大的信,最后落款人都会按下一个血指印。

将信入封后,交给温让,嘱咐道:“立即进京,当面将此信交给郑国公。”

温让愣了下,怔怔的接过信。

“温将军,你现在已非内卫,回京危险,但是如此重要之事不敢轻易请托他人,劳你辛苦奔走这一趟,一路切记小心。”

温让这才似回过神,看着手中给郑国公的信,恍惚明白过来,这种事情的确是需要朝中老臣出面,郑国公即便不问朝政,他在朝中的地位和陛下对他的信任都还在,他说话自是有分量。

他立即领命:“属下必不辱使命。”

温让离开后,李衡感到自己体力不支,身子一软朝后靠去,却跌进了宛葭月的怀中,一个猛然冲击,宛葭月跟着仰面斜倒在床上,自己的头正枕在她的小腹上,压的她轻叫一声。

床边几人看的一愣,桑蕤眼疾手快的扶起李衡,宛葭月也跟着爬起来,揉着自己的肚子。

“是不是伤着了?”他心疼的忙望过去。

宛葭月从床边起身:“没有,你快休息吧!脸色都白了。”

李衡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脸,到底是虚弱,还是被刚刚压着宛葭月吓的,他自己也不清楚。刚刚浑身无力朝后倒去,身体的重量全都压过去。她虽然不是娇娇小小的柔弱身子,却太过清瘦,这样压下去,着实让他担心。

见她揉了几下小腹就放下手像没事人一样,面上挂着宽慰他的笑,这才放下心。被桑蕤扶着躺下,再看宛葭月,她转身去点熏香,动作自然流畅,他彻底安心,觉得已经体力不支,困倦之意袭来,慢慢的眼前模糊,睡了过去。

宛葭月将一个小香球放在他床边小几上,看他睡的安稳,脸色也稍稍缓和了许多,和众人都先出去。

此时外面天已黑,回到自己房门前,房内有光亮,推开门,鸦青坐在冲门的方桌边,桌上是准备好的晚膳,也是她平常喜欢吃的几样。

“饿了吧?让厨房做的。”鸦青笑着示意她快坐下。

“怎么对我这么好?”

“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把你捧在手中当宝一样,你就是没良心。”

宛葭月歉意的痴笑走过去,见到还有一壶酒,立即的倒了两杯,是葡萄佳酿。

“真香!”端起就要一饮而尽,鸦青立即的拦下,劝道,“我不和你抢,都是你的行不行,别喝的这么猛,否则菜没吃又醉了。”

“不会。”推开鸦青的手,将一杯酒全部喝下,刚刚的笑意也慢慢收敛,眸中多了几分愁色。

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准备再次的一饮而尽,鸦青这次没依她夺下酒杯放在了桌上,沉声道,“我知道你心中想什么,你当年离谷去华阳便是因为此事,可……真的不值得。”

“我知道不值得。”

“那就忘了吧!彻彻底底的忘了,其实于他而言,不是早就忘了吗?甚至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

宛葭月苦笑了下,看着他,端起酒杯再次一口将一大杯的葡萄酒都喝下,又倒满杯,这次没有狂饮,而是看着鲜艳的酒色,感伤了须臾,抬头望着鸦青。

“鸦青,其实我挺恨他的,可是我又想见他。当年我去华阳,我跑到西北,我都没有见到他。我娘说她对那个人早就没爱没恨甚至没有怨,可在她去世前,她还是想到了那个人。”

她自嘲苦笑,“即便不爱了,他还是我娘心头刺。”

“小姐,忘了吧。”鸦青心疼的握着她的手。

宛葭月端起酒杯又喝了半杯,沉吟了片刻,问:“鸦青,如果你是我,你真的能忘了吗?”

鸦青沉默了许久:“那就逼自己忘吧!”

顿了顿他又道:“我七岁在华阳遇到夫人,之后遇到谷主跟着谷主去枯朽谷,从那时起我就逼自己忘记,他生也罢死也罢,于我已无关。”

宛葭月盯着他,单手撑着头问:“你从不提自己父母,他们是什么人?你和顾四公子真的一点血亲关系都没有吗?”

“没有。”他回答干脆。

宛葭月不信的摇摇头:“你回答太快了,不是实话。”

鸦青见她小脸红润微醺,眼睛直直看着他在等答案,迟疑片刻道:“我不知道,顾四公子真名并非顾霜降,不知其真正身份,又怎知是否有关系?”

“这个倒也是。”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