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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叔有些慌乱,摆着手说道:“四儿,不,四姑娘,我没有想要害你……”

“少跟她废话。”孙太太厉声喝止道,“将她打晕了,赶快送走。”

乔容笑笑:“陈叔,小公子才是你以后的指望,而不是孙太太,你可别跟错了主子。”

陈叔犹豫不前,孙太太扑了上来,乔容侧身躲过,一把抓住她手腕,将她摁在桌面上,笑说道:“吃了大半年的人参丸,怎么这样虚弱?连些力气都没有?呀,是不是五月里开始,人参丸被换成了木香丸?”

“小贱人。”孙太太咬牙骂道,“竟从五月里开始就处心积虑害我。”

“比不上你。”乔容冷笑道,“为了害我娘,你可是处心积虑了十五年。”

“老陈,还不把她带走?”孙太太喊了起来。

乔容指着桌上摊开的斗篷问道:“陈叔可见过这个?”

陈叔脸色一变:“太太,这不就是那个,那个……”

“闭嘴。”孙太太喝道。

“陈叔,如果没猜错,前年六七月里,你从徽州回到杭城后,奉孙太太之命,来到这所院子里钻地道去往皮市巷老林头家,他是北方人,爱睡土炕,那地道通往炕洞,你蒙了口鼻,钻在炕洞里点燃迷魂香,待他睡死后,你钻出炕洞,打开他炕头的铁箱,查看里面的包袱与斗篷的样式,你牢牢记住,回来告诉孙太太,待她做好一模一样的,你故技重施,再次潜入林家,将包袱与斗篷换了过来。我说得可对?”乔容咄咄逼人。

老陈缩了一下,乔容盯着他:“老林头看守的斗篷是我娘之物,我娘将她半生积蓄的珠宝藏在其中,预备为乔家抵挡不测,可你换掉了她的斗篷,她拿回去的斗篷里只有破铜烂铁,她没有银子救我爹出狱,她绝望自尽,我爹出狱后因伤心郁郁而终,陈叔,这一件斗篷,害了两条人命。”

“你是说,我害死了乔财神与金二太太?”老陈不置信看向孙太太,愤然道,“太太,我跟你说过,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是不能害死人命。”

“陈叔,你被这女人利用了,你还要听她的吗?”乔容问道。

陈叔摇了摇头,孙太太笑了起来:“老陈,你这些年做的坏事还少吗?装什么糊涂……”

“我就是替太太跑腿,多赚些银子,我没有害过人命。”陈叔挺着胸膛说道。

“你没害过人命,可你做过坏事,你又不是傻子,应该知道有些坏事就会害死人命,跟你害的有什么两样?”孙太太意有所指说道

陈叔愣怔着,孙太太继续煽风点火:“老陈,上了贼船就别想下去,我告诉你,罪囚的儿子是不能参加科举的,你想想自己的儿子”

陈叔眼睛里露出凶光,他咬牙对乔容道:“我死活无所谓,我不能害了我的儿子,四姑娘,对不住了。”

他步步逼近,孙太太嗬嗬嗬笑了起来,得意对乔容道:“别以为能说会道,就能逃过去,我告诉你,今日就是你的劫难,前年六月老陈回来,跟我说你跟别的大户千金没什么两样,没有主见缺乏见识,我才会对你失了防备,既放过了你,你就好好活着,偏要来招惹我,我是你能招惹的吗?哈哈,金音啊金音,你的宝贝女儿就要到湖州花船上做船妓去了,你高兴不高兴?”

乔容没有理她,指一指窗外,笑着问陈叔:“外面的孩子,是陈叔的儿子吗?”

陈叔转头向外看去,孙太太笑道:“你以为说东说西得拖延,就会有人来救你吗”

话音未落,就听外面响起脆生生的叫声,一个十一二岁的男童趴在窗户上喊着:“爹,原来这就是爹当差的地方,我看着也不怎么气派,很平常啊。”

“大用乖……”老陈向儿子走近几步,又呆呆愣住了,儿子身后站着两位铁塔一般高壮的男子,再往后看,院子中空寂无人,影壁外却隐隐有脚步声。

他明白了什么,回身跪了下去,磕头说道:“四姑娘若想要我的命就拿去,只是别为难我的儿子,他打小聪明,几乎过目不忘,见过他的人都跟我说,让他好好读书,以后必成大器,可家里穷得叮当响,他娘生他的时候落下了毛病,是个药罐子,我在西河直街抗苦力的时候,遇见了孙太太,她说家里缺个做杂活的男仆,她给的银子比别人多,我就去了,她常常让我跑腿传话,每回都另外给银子,家里的境况越来越好,我也就越来越听话,可是,我真的没有害过人命,我也不知道那个斗篷是金二太太的……”

“你若是知道,便不会去偷吗?”乔容咬牙问道。

陈叔语塞,孙太太依然被乔容摁在桌上,看不到院子里的情状,可是她听到了那孩子的话,她心头泛起诸多怀疑,竭力镇静下来喝道:“老陈,少跟她废话,你放心,她害不了你的儿子,我会护着大用。”

“太太……”老陈想要跟她说外面围满了人,乔容食指竖在唇边,冲他摇了摇头,他噤了声。

“陈叔,我有些话要问你,只要你知道的,你照实告诉我,我只追究孙太太,不会追究你,更不会让你连累到妻儿。”乔容说道。

陈叔迟疑着看向窗外,乔容笑笑:“父母的辛酸窘迫,总不愿让儿女看见,你跪下的时候,外面的人就带走了你的儿子。”

“是是是。”陈叔松一口气,连连点头。

孙太太听到外面的人那几个字,身子一个激灵,乔容松开她,甩着手笑说道:“一直摁着你,我手都酸了。”

孙太太不说话,乔容笑道:“又打什么主意呢?陈叔,你先起来,将她绑在椅子上。”

陈叔过来三下五除二将她绑了,孙太太呸了一声:“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看陈叔又要跪下去,乔容忙道:“站着说话就好。”

陈叔毕恭毕敬站着,乔容问道:“前年四月里,孙太太有没有派你对我母亲盯梢?”

“有。”陈叔忙道,“太太还嘱咐我,不能你自己去,也不能总是一个人,你就雇几名马车夫,轮番在乔府们外盯着,有任何动静都要告诉我。”

“五月里的时候呢?”乔容问道。

“五月里,有一名车夫听到消息,说四姑娘要回延溪,太太对我说,你去护送四姑娘吧,我问为何,太太就说,金二太太是我的好姐妹,我得让她知道我对她有多好。”

“你去往徽州,谁来盯梢金二太太?”

“那就不知道了。”

孙太太一声冷哼,乔容笑笑:“五月初六金二太太送走女儿回到家中,不大的功夫拎着一个包袱只身出来,她雇了一辆马车,到米市巷下车,后面的马车中随后下来一人,跟着她到了皮市巷的老林头家,这个人就是孙太太自己。”

“谁看见了?你看见了?”孙太太一声冷笑。

“然后你乘马车回到西河直街,在家中等着金二太太来请你,因为她知道你打发人护送她的女儿后,心中十分感动,从老林头家出来,便去了道济村法云茶楼,她要跟你当面道谢。可她没想到你已做了诸多盘算,你的盘算中有茶楼老板一家,有阿苗母女,你使用了诸多的障眼法,以防日后有人追查。”乔容看着她。

“朝廷派了钦差来杭城了结此事,除了你,没人还会追查。”孙太太笑笑。

乔容没理她,接着问老陈道:“挖地道的人你可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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