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今天也是我这边安保做得不当,才出了这种事。”
陈砚没接话。
一截烟灰扑簌簌掉下来,烫在手背上,陈砚浑然没管,半眯着眼,视线锁定在不远处那一袭白裙身上。
她抱着胳膊站在街边,似乎在等车。
看起来还是那副恬静乖巧的模样,身上带着熟悉的茉莉花香,连反抗都和从前一样绵软无力的,又瘦了不少,裙身下的两条腿细的像竹竿一样,恨不得风一吹就能倒。
好像还是记忆里那个不禁逗的小姑娘。
但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
陈砚自己也说不上来。
七年了,真的太久了。
他盯着那抹纤细上了出租车,身影消失在视线当中,心里的情绪也跟着翻涌起来。、
他转身拍了下郑辰肩膀:“你晚上没喝酒?”
郑辰啊了一声。
“帮个忙,我喝酒了不能开车。”陈砚说,“你去开,跟上前面那辆出租车。”
宋静原在巷子里站了许久,脚跟都麻了才回过神。
经过一番折腾,时间已经很晚了,她在原地剁了跺脚,从巷口出来,在街边拦了辆出租车,报上自己公寓的地址。
远处的天空传来阵阵轰鸣,月亮藏匿在乌云之后,一场大雨兜头而下。
江北的天气和崎源很相似,雨来得总是很急。
细而密的雨点砸在车窗上,玻璃上起了层朦胧的水汽,将外面的夜景挡的严严实实。
宋静原不受控制地抬起手,在窗户的雾气上画了一笔,下意识写下了两个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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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静原对着这两个字母愣了愣,还未来得及抹去,思绪却飘到了七年前的那个春雨夜。
那时她还没有完全摆脱掉宋泓明的骚扰,奶奶也还没有离开,陈砚每天都会把她送回家。
那天的晚自习结束后,她和陈砚去莱河街上买关东煮吃,但是还没走出几步,雨丝却毫无征兆地飘了下来。
陈砚把校服外套盖在她头上,拉着她跑到街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虽已是初春,但寒冬残留下来的冷冽还未完全散去,司机师父将车内的暖气打开,没多久,窗上就蒙了一层雾气。
宋静原坐在车里,想起家里的烦心事,情不自禁地问:“陈砚,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该怎么办?”
陈砚当时正在和谁发着消息,听见她的话,将手机收起来,眉头紧锁着:“瞎说什么呢?”
宋静原眨了眨眼:“我是说如果。”
“哪来那么多如果。”陈砚抬手圈住她的脖子,将人紧紧搂在自己怀里,他的体温隔着衣服布料传到宋静原身上,语气吊儿郎当的,但也透着几分认真,“这种话不能瞎说,你知道不?”
宋静原当然也不愿意和他分开,便没再说下去,而是乖乖道:“我错了。”
“勉强接受你的认错。”陈砚嘴上这么说着,但眼睛里多了几分笑意,又顽劣地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不过还是得惩罚你一下。”
过了不到半分钟,他的指腹又覆盖在刚才被他弹过的那个地方,像是真的怕弄疼了她,极其温柔地揉了揉,最后轻轻一吻。
窗户完全被雾气糊住,宋静原扭过头,手指在雾气上瞎画了个爱心图案,最后在里面轻轻写下两个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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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划掉,就被坐在身后的陈砚看见了,他挑眉笑了下,手在她脸上捏了捏:“这是干什么呢?用这方式和我表白?那怎么不写全名?”
宋静原当时抿了抿唇,没说话。
暗恋的那段日子,她不敢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心事,只敢在草稿纸上一遍又一遍地写下他名字的缩写。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种肌肉记忆还存在。
准确点说,她的基因已经对他产生本能爱意。
……
二十多分钟后,出租车在她家公寓的楼下停下。
宋静原付过钱后下了车,外面还在下雨,她快步跑到楼道里,自然也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一辆黑色宾利隐匿在夜色当中。
车内的人看着她平安上了楼后才松了一口气,喉咙苦涩:“郑辰,我们走吧。”
开了灯,房间里空荡一片。
宋静原换下衣服去洗了个澡,酒精的作用还没完全消散,头晕乎乎的,人也没劲,勉强将头发吹干后,她直接钻进了被子里,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吹了寒风,她隐约有些发烧,睡得也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