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他一开始没有把那些过往讲给她听的原因。
不想让她有心理压力。
陈砚捏着她小拇指节, 语气漫不经心的:“宝贝儿,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在你家楼道里亲你的时候,我和你说了句什么话?”
“记得。”宋静原的声音细细软软。
当时她被宋泓明弄伤,本想瞒着陈砚,最后还是被他发现了。
在医院的急诊大厅里,因为她不肯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两个人小小地吵了一架,陈砚负气下楼,宋静原以为他不要自己了,难过地哭了出来。
“我当时是不是说过,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不会不要你?”
宋静原点头。
“这不就得了。”陈砚伸手在她湿润的睫毛上蹭了蹭,刮得他手心发痒,“我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那些都是不重要的,我只想要你。”
所以放弃了家里给他铺好的路,放弃了原本的安定生活。
为了奔赴她在的终点,他披荆斩棘,乘风破浪。
那天晚上陈砚缠着她一直到深夜,从沙发到卧室再到浴室,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推到浪潮里,浪花不停拍打,将她卷着淹没其中,时缓时快,时急时慢。
漫长黑夜里只剩下她呜咽呜咽小声求饶的声音,但陈砚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浑身上下都带着侵略性,从她耳后的皮肤一直向下亲,好像每一寸皮肤都要占有,宋静原嗓子都喊哑了。
最后结束的时候天空都泛起了鱼肚白色,宋静原被磨得筋疲力尽,眼皮都没有力气抬起来,洗过澡后躺在陈砚怀里直接昏睡了过去。
房间的暖气开的很高,陈砚从浴室里面出来看见小姑娘整个人缩在被子里,沉沉地睡着,露出光洁的后背和漂亮的蝴蝶骨,翻身的时候几缕发丝被压在身下,陈砚怕扯疼了她,极其有耐心地勾了出来,又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亲。
知道自己确实放纵过了头,陈砚伸手往下检查,小姑娘好像条件反射般往旁边躲,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陈砚掐着腰把人捞回来,确认没什么事儿才松了口气。
天色逐渐破晓。
他单穿一件灰色运动裤站在窗边,想抽烟但是怕呛到她,最后从口袋里摸了颗水果味硬糖出来。
这糖还是之前他买回来留着哄宋静原逗她玩儿的,最近一段时间倒变成了给他解瘾的好东西,他将糖纸撕开,淡黄色的糖果被扔进嘴里,几口咬碎,舌尖卷着碎屑,是清新的柠檬味。
许是因为今天参加了同学聚会,又或许是因为和宋静原讲了从前的事情,他的思绪突然向前飘了很远。
一直飘到了高三那年。
那时候宋静原刚刚离开半个月,他的状态非常差。
他把自己泡在酒吧和游戏厅里,什么话都懒得说,偶尔有女生过来搭话,他会冷着脸直接把人吼走。
那段时间他瘦的吓人,许久不见的朋友再次看见他全部都被吓了一跳。
直到后来他回了趟学校。
他站在成绩板前面,看着最上面“宋静原”三个字,只觉得鼻间酸意很浓。
学生会的人过来换新的成绩单,那上面不再有她的名字,第一名也不再是她,陈砚突然觉得有些不好受。
他冒出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帮她守住第一名。
所以他将旧的成绩单放到了自己口袋里,也是从那天开始,他的生活走上了正轨,脑海中只剩下学习两个字。
他去书店买了不少练习题回来,都是从前看宋静原用过的,堆放在桌角上,每天天还没亮就到了教室,晚上最后一个离开。
沈睿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疯了。
他基础不好,即便很努力,还是有许许多多的问题。
记得有一次,因为解不出一道函数题目,他整整一晚上坐在那里没动,最后用拳头疯狂砸在自己身上,好像是在和自己怄气。
他也经常会发呆,满脑子都是宋静原,半个小时可能都缓不过来。
一年时间过的很快,直到高考出成绩那天,陈砚当即做了个决定——复读。
就连班主任都语重心长地劝他,复读的风险实在太大,对于他来说能考到这个成绩已经是奇迹了,足够去个好学校。
陈砚笑着摇摇头,说这还远远不够。
不够他追上宋静原的脚步。
所以九月,陈砚走进了高三二班的教室里,继承了宋静原的学号“0219”,坐在她曾经的座位上。
那天刚好也是江大的报道日,他从书山中抬起头,轻轻摩挲着桌角,想象女孩拎着行李箱走进学校大门的画面,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我不在的日子你要照顾好自己。”他喃喃自语。
崎源高中的人哪有不认识陈砚的,看见他出现,最激动的还是二班那群女生。
但陈砚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到她们身上,日复一日的埋头苦学,久而久之,大家都以为之前学校里那些传言都是假的,他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
第一次考到年级第一的时候,陈砚站在成绩单前面,盯着最上面那排成绩,眼中的情绪很复杂,有落寞、有激动,还有苦涩。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翘了晚自习,在家里喝了很多酒,他觉得自己醉了,神智开始变得不清晰,眼前朦朦胧胧地又映出宋静原的样子。
他把成绩单的照片发到那个早就刻入骨髓的账号上,修长的指节颤抖着打字,尽管收到的是一个又一个红色感叹号,还有数不清的拉黑提醒。
“静原,你看见了吗?我守住了你的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