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眼珠子转的飞快,“小姐,永安城都传遍了,他们就要成亲了,快迟五天,最快三天,一切事宜,都是老王妃亲自操办的,可是您跟二公子的婚事,还一直拖着,也不知那边是个什么情况,急死人了。”
沈婉双手撑在回廊的栏杆上,指甲深深的抠着,“不能等了,你去帮我约二公子,我要再跟他见一面。”
“光是见面,只怕不管用,小姐,要想尽快成婚,您得破釜沉舟,”银杏坚定的握住她的手。
沈婉有些慌了,“你的意思是?”
“小姐明白的,只是这事做起来也不简单,我们需要重新谋划才是。”
当然不简单,如果光是将她的身子给了龙昊,远远不够。
得有人看见,板上钉钉,龙昊再不能抵赖,这样才是她最大的机会。
银杏心思多,很快就有了主意,“小姐,眼下就有一个绝佳的机会,但是小姐的脾气得忍一忍,否则这事就会让人觉得奇怪。”
“你说的……”
银杏点头,“就是沈月萝成亲那天,机不可失,那边宾客多,龙二公子肯定会喝酒,你是沈月萝的妹妹,妹妹给姐姐送嫁,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到时机会有了,人证有了,事情不就成了吗?”
“可是……可这事若是传出去,我的名声就毁了,就算嫁进王府,也会遭人非议,”饶是沈婉胆子再大,也不敢在那么多宾客的眼皮子底下,跑去色诱龙昊。
“咱们只让老王爷,或者老太君看见,不就结了,依奴婢看,您可以找林姑娘商议,她是林侧妃的侄女,如果有她的帮忙,一切做起来,定然事半功倍。”
“林妙香?哼,她上次被龙璟踹的,差点去了半条命,能不能爬起来都难说,”林妙香的事,沈婉略有耳闻。
她听了之后,只有冷冷的嘲讽。
去招惹龙璟?亏林妙香想的出来。
连她都不敢去招惹,林妙香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除了祖上那点功德,以及林子珍这个靠山之外,他们林家也不过如此。
“正因为如此,奴婢才觉得,林姑娘一定会帮你,她心里定然存有怨气,这不是正好吗?你们两个联手,各取所需,她要的是龙璟,您要的是二公子,只要别让沈月萝占了便宜,不就成了?”
银杏说的一套一套,很快就将沈婉说的心动了。
或许这真的是个机会,假如错过这个机会,她真的不知道要等多久。
此时,林妙香躺在家中,面色惨白,气息微弱。
婢女在廊下,握着扇子,不停的扇着小炉上的火。
炉上的药罐,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从那天回来之后,林妙香一天三顿都没离过药。
请了好几个大夫,就连秦玉风都被请来一次。
那又如何呢?
她是心病大于伤病。
在永安王府受了那么大的耻辱,回来的这些天,她每每想起来,便心如刀绞,痛的喘不上气,痛入心扉。
不说林妙香,先说沈月萝晃到沈奎房里,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一眼就看见周秀兰坐在榻边,手里捧着个碗,在给沈奎喂药。
听见推门的声音,还以为是沈碗。可当看见进来的是沈月萝时,那变脸的速度,比专业大师还厉害。
“你干什么?你是怎么进来!来人啊,你们这些没有的东西,连个大门都看不住,这种下贱的人怎么能放进来!”
周秀兰一开口,就是声嘶力竭的谩骂。
与其说她讨厌,憎恨沈月萝,倒不如说她其实是怕。
她怕沈月萝介入她的生活,将她原本拥有的一切,一点一点的夺走。
一如当初她容不下曲氏,要将她赶出沈府一样。
沈奎费力的睁眼,声息蚊弱的喝斥周秀兰,“吵吵什么,闭上嘴!”
周秀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老爷,是她把你害成这样的,也是她,将咱们沈府毁掉,我骂她几句又怎么了,我恨不得杀了她!”
沈月萝噙着阴冷的笑慢慢走进去,“是我吗?分明是你们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坑害百姓,周秀兰,你若再胡搅蛮缠,我便让你尝尝你们沈府做出来的猪肉,让你知道什么才是自食其果,还有,你不是恨不得杀了我,你是杀不了我,对吗?”
周秀兰惊吓的往后退了一步,“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沈月萝逼近她,突然伸手掐住周秀兰的喉咙,“当年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刺杀的事,我也没跟你算账,可你倒好,恶人先告状,反咬我一口,之前我就说过,我这个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可是你不听啊,那就怪不得我了,阿吉,将她带走,关去我的私牢,让她也体会一下,什么是生不如死。”
“不要!”
“不要!”
两声不要,一个是周秀兰惊恐的声音,另一个是床上的沈奎,撑着一口气,坐起来朝她艰难的伸手。
“月萝,你别动她,杀你的事,是我指使的,跟她没关系,她一个妇人,经不起牢狱的折腾,会死在里面的,”沈奎的眼中竟然有几分深情
有几分深情。
这深情在周秀兰看来,定然是感动无比。
可是在沈月萝眼中,却是极其的刺眼。
她带苦涩的笑,看着沈奎,冷声质问道:“你对她真是痴情,这回我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