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知道了?洛子川道。
你想什么林岁言蹙起眉,说道:我刚才拉缰绳的时候注意到它蹄子落地力度不一,明显左前蹄被伤过。我和云丘没注意,你骑着它走了一路,别告诉我这都没察觉到?
察觉到了洛子川喃喃道。话语极轻,正常人是听不见的,但林岁言可不是正常人。他转头道:那你为什么不说?
说话间,二人已走到陆云丘身边。洛子川怔神,一时没想好怎么回答这问题。他眼球一转,转移话题说:这马怎么办?
洛子川指的是他刚才骑的那匹,左前蹄有问题的马匹。
放了吧。林岁言道:叫它自生自灭,也算仁至义尽了。
公子,那人太坏了!你给他那么多钱,到头来卖给我们一头劣马!陆云丘愤愤不平。
生计所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林岁言难得替别人开脱。
放走了那匹马,眼下问题就是洛子川了。他身上有伤,总不可能真的在后面追着跑吧?
我们所去之地极为偏远,子川兄!你看公子所乘骑之马背尚宽,不如陆云丘道。
林岁言的马匹,果真比陆云丘所乘骑马匹的马背长了几指。
你公子,我
二人同时发话。
罢了,你上来?林岁言眯了眯眼。
洛子川下意识不愿意,但很快被不知名的别种情绪代替。他垂下头,应了声好。
在林岁言的搀扶下,洛子川骑上了他的马。林岁言掂起鞭子,抽了一下,马儿立刻跑起来。
洛子川四肢僵硬,目光扫着地面,尽可能减少与鞭奕君的肢体接触。结果可以说是无济于事。马儿在软鞭的催促下,迈开四蹄飞奔。为了防止再一次跌落马背,他下意识地去摸缰绳,然而首先接触皮肤的,是笼罩在鞭奕君纤细腰肢上的衣服布料。
洛子川手一顿,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极红。
陈公子小心点,别又跌下去了。林岁言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洛子川听到。
8、阙玉
◎也是林某前世行善所致。◎
洛子川并不清楚林岁言要去哪,但看样子是一天内无法抵达。眼见黄昏将至,三人寻了一家客栈住下。
过往商客多,客栈并不难寻。客栈掌柜笑脸相迎。他生着络腮胡子,眉目和善,大抵三四十岁,鬓角根处泛起了丝丝银白。
陆云丘给了银子。掌柜连忙道:三位楼上请。
洛子川环顾屋内环境。人只多不少,一部分人围在木桌上享用饭食。
洛子川走上楼梯,上下打量着自己准备过夜的屋子。屋内陈设可谓是很简朴了,隐隐约约间又透露出一种书香的气息。想来林岁言应该不会让他住寒酸的屋子。
他晚饭还没吃,但一点也不饿。干脆收拾收拾,躺在床上歇着了。
恍惚间,洛子川听见细微的敲门声。猛然一惊,抓过身侧那柄剑。对了,他从朝廷将士手中抢过来的那柄剑,林岁言把他还回来了。
陆云丘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说道:子川兄,下楼吃饭吧!
洛子川半眯着眼,我不饿。他回应道。
陆云丘搔搔头,半晌说了一句好,关上门退了出去。
睡觉被打扰的洛子川很是不爽,奈何陆云丘也是一片好心。打消小憩片刻的念头,盘腿坐在床畔,静心打坐。
洛子川双手交叠在腹前,双眸轻轻合拢,屋外的声音逐渐减弱,最后一片寂静。他感到自己的灵魂飘到另一处世界里,感受着身体内的内力一点一点涌动。
日头落下,夜晚来临。客栈中的人纷纷回到屋子里。与此同时,客栈掌柜在屋里翻看账本。
蜡烛摇曳,静谧的屋子平添诡异。三五个蒙面人顺着窗框,翻进屋子里。掌柜翻动的手一顿,警觉地抬起头,谁?
对方没有说话,几个人排成一列,给人以无形的压迫感。
领头的人端详片刻,走上前去,瞟一眼掌柜两根手指紧捏的纸页上,冷言冷语地说道:没少赚啊。
掌柜揩了揩脸上的汗,怯怯道:大,大侠,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还有一大群人等着我养活,能不能再等等
等等?我数三个数,如果你不想这座客栈就此覆灭的话,就快点把银子交上来!
掌柜不语,看似很为难。
三
二
猛然间,那掌柜一跺脚。门被推开,一列人冲了进来。那些人个个身材魁梧,眉眼凶煞,看似极为不好惹。
行啊学会搬救兵了!打!
两拨人打斗在一起。但毕竟都不是正儿八经的武林人士,就连打斗也用的是非正当手段。这个用脚踢,那个用拳头砸,一片狼藉。
忽然一人闷哼一声,怒骂:他妈的,撤!
那伙人果真按照指令,迅速拍地而起,冲最近的木门冲过去。
他们横冲直撞,后面又穷追不舍,干脆破罐子破摔,闯进角落处的房间里。
洛子川眼睛猝然一睁,却见两拨人一追一赶地闯进了房子里。
为首那人灵机一动,箭步冲过去,用他粗糙的手掌厄住洛子川的喉咙。别动!
喂,你不想在你的地盘上出人命吧。
洛子川觉得最近他倒霉透了。憋出一口气,你放开我。
呵,小子,今天算你倒霉!
让人撤走。他冲掌柜的呵斥道。
此处确实人烟多,客栈也必然不只此一家。人们愿意来这儿住,除了风水好、价格划算,还有掌柜的家境背景干净,普通人和武林人士都放心。
眼见着那人厄着洛子川的喉咙向一旁退去。他四处环顾,看到门处离他们所在地尚远,把目光落在半敞的窗子上。
他一步一步,退到窗框前。
你放开我洛子川艰难地说道。
你放心,我养着你还得赔钱,等我到了安全地方,自然会放了你。
就在那伙人停滞在窗前时,忽然一条鞭子甩过来。不偏不倚抽中他掐人的手背,登时留下一条骇人的疤痕。他连忙撒手,咒骂一声,推开窗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