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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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钊至今也不知道Gospel具体是个什么玩意儿,他在课本上见过这个名字,只知道这是一个组织,跟庚辰之战有关,课本对它的记叙只有寥寥一行。

时钊思索片刻,道:他们把能源补给炸了?

不,对方传了一则短讯过来。

时钊皱了皱眉,直觉告诉他,这则短讯不简单。

Gospel那边说

白旭成望进时钊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那则短讯的内容。

很奇怪,时钊到现在还记得白旭成说的这件事,也将那则短讯一字不落地记了下来。

这一次,谁来做你的光呢?

这句话没头没尾,让人摸不着头脑,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没看明白对方发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们回过头去看楚玦的神色,等待队长的旨意。

销毁吧。楚玦淡淡地说,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返航。

其他人不再多说什么,照着他的意思行事,那则短讯被销毁,自此消失在星河之中。

白旭成跟时钊说这件事的时候,还专门回想了一下当时楚玦的表情:就是那种强装镇定的表情吧。他肯定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哎,其实我挺理解他的,队长从来不会在我们面前流露私人情感。

时钊回想着此前种种,全然没有注意到白旭成已经在他面前自言自语叨叨了好几轮了。

嘿,跟你说话呢。白旭成伸出手在时钊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时钊这才勉强回过神来,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研究所那群傻逼没把你怎么样吧?看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他们对你用刑了?白旭成琢磨几下又觉得不对,看你全须全尾回来的,不应该啊。

难道是他们拿电灯照你的眼睛不让你睡觉?白旭成直接上来动手动脚,扒着他的胳膊去掰他的脸,凑得很近,想要一探究竟,来来我看看有没有黑眼圈

没过两秒,他那只动手动脚的胳膊就被人打落下来,他顿时嗷地一下叫起来,回头看是谁这么没眼色。

松手,楚玦看着白旭成人都快贴时钊身上了,挑了挑眉,手那么多?

白旭成一见是楚玦,立马放开手,后退两步端正站姿,谄笑道:不敢,不敢,队长您有什么指示?

楚玦挥挥手让他滚,然后对时钊说:

时钊跟我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白旭成哇哇叫起来:不是吧队长,你一回来就训人?

再吵连你一起训。楚玦这话效果显著,白旭成就识趣地竖起手指在嘴前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迅速跑远了。

时钊一听楚玦要跟他单独说话,神情还很严肃,他的一颗心顿时吊了起来,身体也不自觉地紧绷。他跟着楚玦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差点没同手同脚。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楚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楚玦有些纳闷,难道时钊已经知道了他其实是帝国皇子这件事?

没什么。时钊含糊地说,适时转移话题,你想说什么?

楚玦拉了两把椅子过来,让时钊坐下,随后坐到他的对面去。

楚玦这温柔的态度让时钊更加紧张了,他的心就悬在嗓子眼,一旦开口说话,很有可能就会不受控制地显露出来。

说点正经事。楚玦稍稍迟疑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关于你的父亲。

原来只是关于父亲。

时钊吊起来的那颗心这才落回了胸腔里。

时钊,楚玦郑重地说,你的父亲是当今皇帝。你是帝国皇子。

楚玦说了两个言简意赅的陈述句。

时钊听着他说的两句话,脸上的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但这变化细微得几近没有,好似未曾引起他的感情波动。

事实上,时钊并没有特别意外。他在帝国研究所的时候就看过数据,当时自己的猜测方向也是皇室。

只是他没想到直接就是帝国皇子,一下子就给他的身份镀了层金。

时钊略微有些迷茫。

楚玦说完,一直在观察时钊的表情。

皇室的身份没有那么简单,它意味着权力,以及与之对等的责任,比匹夫百姓所应承担的,更重的责任。

可很显然,时钊不具备这种责任感。

但也很正常,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人,凭什么要求他付出呢?

楚玦叹口气,说:皇帝想要见你一面。

第32章 譬如,只为楚玦。

这是时钊第二次来皇宫了。

对时钊来说,皇宫不是什么好地方,上回的皇室宴会也没有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

有皇帝的指令在,楚玦这次进来没有像上次一样经受太多关卡核验,只是亮明身份就一路准入放行了。

皇宫的装潢富丽堂皇,精美的浮雕与繁复的绘画在走廊上的梁柱上绵延,门口有一座喷泉,喷洒出的水珠在日辉的照耀下显得尤为璀璨,喷泉中央是开国元勋的雕像,雕像的指尖停着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鸽。

楚玦跟着时钊一起来到门口,本想回避,让时钊自己进去,然而时钊在进去前拽了拽他的衣角,以一种近乎强硬的态度将他拉了进去。

楚玦想了想,还是跟着进去了。

他们走进去,里面没有人,只有一个机器人缓缓走出来,默默地给他们带路。

当他们站到皇帝面前时,皇帝睁开了他的眼睛。

或许是久病的缘故,皇帝的眼睛不似年轻时清明,浑浊的眼球上布满红血丝。他睁开眼睛看时钊,不像在看自己流落在外多年的亲生儿子,更像是在透过这个少年的眼睛,看昔日失踪多年的恋人。

皇帝将时钊打量得很仔细,似乎是想从每一个细节处寻找他与兰霜的共同点。

事实上,时钊并不像兰霜,他的眉眼更像是两个人的综合,他身上既没有兰霜的率真,也没有皇帝的威严,他的瞳孔漆黑无比,仿佛能映出无边夜色。他的气质与皇宫中的所有皇子都不一样。

那是一种长年孑然一身形成的,独特的孤独感与疏离感。

如果皇帝是想借时钊来怀念曾经的恋人,那么他注定是要失望的。

时钊没有回避皇帝的眼神,皇帝在打量时钊的同时,时钊也在打量着他。

眼前这个人,除了一层血缘关系之外,他找不到其他任何可以将他们联系在一起的地方。

皇帝于他而言,更像一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他们就这样静默着凝视对方。

楚玦皱了皱眉,出声打破沉寂:

他是时钊。

楚玦突然的介绍显得有些突兀,在场的人都知道站在皇帝面前的人是谁,根本不需要旁人来说明。

他是时钊。不是谁的附庸,不是谁的影子,不是谁的复制品,此刻他站在这里,他就只是时钊。

楚玦能够理解皇帝想要从时钊身上找相同点的心情,但他更希望皇帝先看到时钊这个人本身,毕竟他们已经错过很多年,这其中错失的东西是无法弥补的。

皇帝意识到自己失态,从时钊身上收回自己的目光。

你不像她。皇帝说。

皇帝的语气难免有些失望,但又有些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夹杂其中。

他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那些复杂情绪已经被他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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