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到会议开完,穿过走廊时陈北被阳光一照整个人都多了几分盛夏中午都困乏。
周呈哪怕回了办公室都依旧在处理工作,他的助理专门去楼下买了周呈吩咐的饭菜上来,等陈北到达时已然齐整的摆放在了桌面。
无论助理们还是员工们都知道堪称高岭之花的周总人冷话少,但强迫症和洁癖向来很严重,不要说谁敢到他办公室吃饭了,就是有一点饭味说不定都会被他狠狠嫌弃。
但是他居然让他买饭给投资商甲方爸爸诶!
究竟是高岭之花为甲方爸爸低头还是万年没有过绯闻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周总终于有大八卦了!
助理太好奇了。
他一边眼神偷瞟一旁看似面无表情的周呈一边态度恭敬的和陈北说:“您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陈北坐在沙发上点点头,似笑非笑的扫过助理,冲他道谢。
等到助理离开陈北才从宽大的真皮沙发上滑落到铺着地毯的地面,将自己卡在茶几和沙发中间。
这向来是她觉得在茶几前吃饭最舒服的姿势。
周呈侧过脸从电脑屏幕旁看了她一眼。
女人正在半垂着眸子认真的打开餐盒,指尖挑出餐具,几缕碎发散在脸侧,映得她侧脸轮廓明显。
周呈起身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双一次性拖鞋,走到陈北面前半蹲了下来。
他扣住了她细瘦的足踝,替她换上了舒适的拖鞋。
陈北脸上表情不变,自然的任他动作,慢悠悠的夹了片水煮肉进嘴。
是能够炸开味蕾的美味。
“周星星,一起来吃饭”,陈北一边对他说一边抽出了湿纸巾递给他,示意他净了手之后一起坐过来。
周呈闻言擦干净了手,坐到了陈北身侧。
“晚上我要去趟鹤枝山,你陪我去吗?”陈北问道。
陈老爷子的生日不远了,张道长还没有答应她做珠串,这两天陈北决定就驻扎进鹤枝山,磨到张道长答应为止。
周呈大概了解这件事,他有些想笑,也确实勾了下唇角。
陈北在闹人这件事上是个小祖宗,很少有人能抵抗住她的死缠烂打,张道长这是遇到对手了。
他点点头:“去。”
“我下班之后接你一起去”,周呈若有所思道:“顺便买点东西给张道长捎上去。”
陈北轻轻“嗯”一声算是回应。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陷入一片安静,只有碗筷间偶尔发出的碰撞声,可却透着难得的和谐。
直到陈北吃完饭,人又开始犯困了。
她靠坐在沙发边,目光直直的盯着周呈。
她捂着唇打了个哈欠,慢吞吞的问:“周星星你不来陪我睡觉吗?”
刚刚收拾完桌面正在打开中央空调的男人闻言动作一顿,再回头陈北正蜷缩在沙发一角,玩味的看他,黝黑的眼,略微上调的眉眼,带着几分慵懒,像把小钩子似的勾人。
她是他冷肃的办公室里那一抹无边风月。像只已经修炼成精的傲慢精怪,高高在上的等人来供奉自己。
周呈抵挡不住,长腿一迈走到沙发边,托着她的肩扶她起身,自己坐在边侧,任她将头靠在他腿上,当她的靠枕,陪她睡觉。
陈北大抵是真的太累了,难得的没有闹他,脸侧朝向沙发,没一会就呼吸平稳起来。
周呈却再也看不下文件。
他有些呆愣的看着平板里的内容,半晌都没有翻页。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弃了处理公务,近乎有些闲散的将平板丢去一边的矮脚桌上,半垂着眸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抚过陈北的发丝,眼底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过的缱绻。
鹤枝山的芍药还没有谢,映衬着红霞天,仿佛在斗着叶片,招摇的和人打着招呼。
陈北换了平底鞋,周呈拎着一袋甜薯跟在她身后。
张道长虽然是个老道士,但是他也是有喜好的,他酷爱吃脆甜的甜薯,一天能用十来个。
道士断酒色财气,恪守五荤三厌四不食的禁忌,颇多限制条件下培养出的爱好透着一股难言的朴素。
两人登顶时张道长正在捧着扫把在门前扫地,虽然现在的气温已经直逼三十五度,但是山上却格外凉爽,风一吹过,带得竹林丛叶瑟瑟作响,连带着风都是冷的。
万有观前段时间翻修过,门口匾额上的字已经归位,连朱红的墙都重新上了漆,但内部布局没有分毫改变,只衬得这里像山野间的安稳乡,越发透着股闲云野鹤的气质。
“你们怎么一块儿来了?”张道长睨了两人一眼,带着他们进了观,吩咐刚刚做完功课的小杨记得做饭。
茶还是当初的老茶,倒出来之后茶叶渣渣都浮在水面,可这个天气喝却格外的沁人心脾。
陈北笑着回答他刚刚的问题:“我们过来住两天,您不欢迎吗?”
“欢迎,随便住”,张道长慢悠悠的开玩笑:“反正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你也是万有观的甲方爸爸了,翻修的香火钱都是你出的,我当然不会赶人。”
“正好观里还有两间房,你们爱住多久住多久。”
他说完话这才将目光落到周呈带来的甜薯上,眼睛一亮:“前两天我还想着吃甜薯呢,带这么多,还能炒个菜。”
正说着话,旁边哒哒跑来只小黄狗,摇着尾巴冲张道长坐下了,目光灼灼的盯着那袋甜薯,目的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