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姜酒乖巧地坐到容肆身边,看着他抓起了自己的手,将袖子拉了上去。
左手干干净净,白白嫩嫩,刚沐浴完,掌下的肌肤滑腻生香,乱了容肆的呼吸。
右手小手臂上有一道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中的,不是很严重,但是容肆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抽开一旁的抽屉,找到了一瓶药膏,跟上次他给姜酒用的是一样的。
“我看你就是个麻烦精!”
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可容肆的动作却异常温柔。
姜酒盯着他的眉眼,唇角勾起的笑意,胜似三月的春水,腊月的暖阳。
“我是麻烦精,那你就是收拾麻烦精的!”姜酒笑嘻嘻地凑过去,顺势歪倒在他怀里,嗓音温软,双眸灼灼发亮,“肆肆,除了你,谁也收拾不了我!”
容肆心弦一颤,脸上的镇定淡然险些没维持住。
“怎么弄的?”
不知怎么应对她的情话,容肆只能转移话题。
姜酒语气随意,“这个啊,可能是洗澡的时候撞木桶上了吧。”
容肆稍稍用了点力,挺疼,尚在陛下的忍受范围之内,但她还是夸张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像是在他面前,她不必忍耐,不必伪装,可以像个孩子一样,疼了就哭,开心便笑。
容肆轻哼道:“你家的木桶是尖的?”
“是不是尖的,下次我洗澡的时候,喊你去看看?”
容肆:“……”
“是杨天雍弄的?”
容肆方才便说他碰见了容淮,想来是容淮那个大嘴巴告诉他的。
“小伤!杨天雍才惨呢,我甩了他一棍子,还踹了他好几下,明天肯定肿成猪头了!”
姜酒语气不掩轻松得意,容肆忍不住在她额头弹了一下。
“真不知道苏将军是怎么教育你的?整日就知道打架!”
容肆想起了他与她的初见,那时他站在国子监的回廊下,看着她以一敌十,把魏子安跟苏胭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当时他便觉得甚是奇特,从未见过哪位世家千金,像她这般放肆无礼。
“不打架,等着挨打吗?”
姜酒的声音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身功夫,都是在一日又一日的挨打中练出来的。
皇宫是个踩高捧低的地方,从小她便知道,自己虽然身为嫡公主,但是地位比宫女还要卑贱。所有人都说她是灾星,是祸害,好像踩她一脚,他们便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最开始时她不懂得反抗,也没有本事反抗,每次都是带着一身的伤回未央宫。那时候苏菀兮的身体已经不行了,每次都哭着帮她上药。后来她学聪明了,也有力气了,打得过便往死里打,打不过便跑,反正那些人也不敢捅到她父皇面前。毕竟她还是九华国的嫡公主。
容肆想起顾宁跟燃止他们所查到的那些,从前的苏九受尽欺凌,那日性情大变,想来也是在生死之际徘徊,蓦然醒悟,不免有些心疼。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微微俯身,双眸漾着浅浅的星河,泛着莹润温柔的微光。
“以后,我来保护你。”
她身上或许藏着秘密,她不愿意说,他也不会逼她。既然认定了她,容肆便会倾尽所有,为她遮风挡雨。
“好呀,那以后,就拜托容世子啦!”
姜酒笑,容肆也跟着笑。
此时的姜酒并不知道,这句话并不是说说而已,容肆他,真的是用生命在保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