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苦支撑了半月,一纸噩耗传来,余老将军于北关外遭受伏击,不幸战死。余长初和贺锦朝率兵前去营救,却也遭到了伏击,其兵死伤过半,最后仅剩余长初逃回营地,重伤昏迷,而贺锦朝生死不明。
这对北关来说绝对是巨大的打击,北关的将士各个悲恸不已,但眼下的局势又不容得他们伤心。身为征北侯的姜羡挑起大梁,安抚关内士兵,同时调兵遣将,以御外敌。
以北关目前的情况,必须调遣兵马前去支援,姜钰当机立断,下了三道指令,从与北关相邻的三省各调两万兵马,另从京城再拨十万饷银,从各处招兵买马,一同送往北关。
余家出了如此大事,姜酒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安抚贺家。贺夫人已经哭晕了几回,她的父亲战死,她的儿子生死不明,她的外甥重伤不醒,如此大的打击,让这个柔弱的女人如何承受?
贺蓁然推开门走了出来,神色可见的疲惫,这两日她也几乎没有睡觉,便是睡着了,也总会梦到一身是血的外公和兄长,从噩梦中惊醒,望着素白的帐顶,干涩的眼眶中又是忍不住留下了泪水。
“我娘已经睡了,这两日她没日没夜地哭,实在没办法,我便给她吃了点安神散。”
姜酒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拍拍她的肩膀,语气沉重道:“别太难过了,我想,这对余老将军来说,未必不是一种殊荣。”
贺蓁然克制着悲恸,沙哑着声音道:“我知道,祖父他经常说,余家的使命,就是守护北关,他时刻都做好了埋骨沙场的准备。只是真的这一天来了,又让我们如何接受?”
贺蓁然抹了抹发红的眼眶,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在她们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幕。
“放心吧,我还撑得住。我大哥现在生死不明,贺家也乱成了一团,如果我也倒下了,谁又来照顾我娘?”
平阳伯府可不止贺锦朝一位公子,贺锦朝这一出事,那些庶子们纷纷露出了虎爪,随时准备伸向世子之位。如论如何,贺蓁然也不会让别人把属于贺锦朝的东西抢了去。
姜酒道:“皇上已经派了人前去北关营救,你大哥机敏,未必会出事。”
贺蓁然点点头,她同样相信,贺锦朝不会有事。
事出紧急,整装之后,支援北关的队伍于第三日出发,姜钰送他们离京,遥望着他们向北而行的身影,惆怅地叹了口气。
“姑姑,你说这次,九华能赢吗?”
姜酒站在他身侧,城墙上的风很大,红色的裙角同高挂的旌旗飘扬,猎猎作响。
“会的。”她毫不犹豫说道。
十几年前,她能赢得了朝云,这一次,同样能赢得了大幽。
第二日,姜汐突然急匆匆地进宫来,人都还没进门,便慌慌张张喊道:“皇姐,蓁然不见了!”
“你说什么?”
姜酒脸色微变,“什么叫蓁然不见了?”
昨日她们刚去看过她,好好的人怎么会不见了?
姜汐连忙把信递给她,“这是平阳伯夫人送来给我的,她说昨日下午蓁然还在,后来说太累了回房休息了,直到今天早上平阳伯夫人过去,她的侍女结结巴巴地答不上来,一番逼问才知道,贺蓁然从昨日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