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先是去招待所办手续,又在前台的推荐下找到店。
四个人吃过饭分成两队走,苗苗在花池边坐下来。
周杨在边上跟着,扇子给她送去一缕清风。
这个季节,甭管坐在哪里都是烫得人双颊泛红。
苗苗侧过头看他说:“你也很热。”
岂止是热,豆大的汗往下砸,周杨不在意擦擦说:“没事,我皮糙。”
其实他皮肤好,看着也是白玉无瑕,风度翩翩的好样貌。
苗苗推他说:“找个更凉快的地方去吧。”
周杨巍然不动,说:“就坐你边上。”
又说:“跟你一块就不热。”
苗苗抿着唇笑,说:“我画得快一点。”
但其实再快也快不到哪,毕竟她得保证质量,下笔好像都不经过思量,眼前的花却好像跃然纸上。
小镇地方不大,高明和禾儿转一圈回来,就看到他们俩凑一块。
好像一幅画,名为《画家和她的侍从》,实在是周杨殷勤得太过,看着就是狗腿子的样子。
禾儿叹口气说:“我也没法说,他不适合苗苗。”
是太合适,才叫人不知道用什么情绪。
高明看着也是,不过他最近对周杨挺有意见的,说:“人家毕竟是经过双方父母认可的。”
又说这个,禾儿好笑道:“我现在点头,你去提亲吧。”
高明倒是想,抚着她的头发说:“过你想过的生活吧。”
禾儿现在不想结婚。
说来奇怪,她有稳定的和想与之共度一生的人,却在婚姻这件事上有些踌躇不定,还是更喜欢现在的状态。
高明当然希望自己每天一睁眼,枕边的人就是她,但无论如何都得尊重她人生的步调。
其实离约定的时候也不是很远了,但他还是说:“什么时候都可以。”
禾儿认真道:“十年也可以吗?”
高明都看得出她是故意逗自己,配合地藏住那丝为难,说:“可以。”
禾儿果然笑,撒娇道:“不会那么久的。”
他们俩在说话,那边苗苗和周杨也在说话。
眼看着日头西斜,苗苗勾勒出最后一笔,说:“我们去划船吧。”
落日余晖,也正是好时候,周杨租了一艘摇橹船。
他们去公园也划过船,虽然形状有点不一样,但是原理是相同的。
水波往后,苗苗提着竹篮子,俯身去摘莲蓬,也摘了几朵花——这是允许的,算在租船钱里。
她选了一朵小小的花,别在发间说:“好看吗?”
两个人面对面各坐在船的一侧,周杨看得真真的,说:“人家说‘出水清芙蓉’。”
总之是好看得不行。
苗苗拿出贴身带着的小镜子,只有巴掌大,她左右照照,也觉得很满意,就是动作大一点就掉,压根别不住。
越是这样,她越是要做斗争,掉一次她就捡一次。
周杨看着好笑说:“下次给你做一朵吧。”
就按这个尺寸来,以前做的都是小朵,觉得娟秀,今天大的看着更别有端庄大气的雅致,可见花不是要紧的,人才是。
苗苗私心里觉得大的肯定比小的贵,摇头说:“我已经有荷花了。”
周杨举例道:“你光是粉色颜料,就有十几种。”
苗苗恨不得全拿出来让他看,最好是拿着放大镜看看,其中的区别可大得很,说:“那是不一样的粉。”
周杨赞同点头说:“我这也是不一样的荷花。”
巧言令色。
苗苗从来说不过他,气鼓鼓道:“不肯让我。”
周杨心想,自己平常肯定是最让着她的,可这种时候不行。
他退半步说:“稍微小一点的,不然戴着也很重。”
苗苗别过脸讨价还价,说:“三分一大就行。”
那也是小巧得很,周杨道:“五分三。”
苗苗成绩虽然好,也是临时算一下五分三比三分一大多少。
她心里得出结果,说:“多十五分之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