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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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奴婢前些日子自个儿去金店打的。”

饶有兴趣的将这钗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

看着看着,阿芙便捂着唇笑出了声,朝外头喊了声桑枝,一个团团脸着绛色盘扣对襟比甲的小丫头探头走了进来。

先是对阿芙行了礼,才说:“奴婢见二姑娘戴过这钗。”

阿芙一挑眉,笑道:“桑柔,你可要讲实话,莫不是你盗了二妹妹的钗?否则在你我身边伺候的这些年,不论是赏的银子还是例银可都够不上这钗头的猫眼石。”

桑柔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双膝跪地不住的求饶,竹筒倒豆子般将二房三房的计策倒了个干净。

阿芙拽着那枚金钗“咯咯咯”的笑出了声,自己原是被这般愚蠢的计谋毁了一生。

“拖出去,乱棍打死。”

桑柔闻言便惊恐大叫起来,膝行几步拉着阿芙的裙角不住哀求道:“姑娘饶命啊,奴婢什么都没做过!都是二太太逼我的!”

可无论她怎么哭嚎,却不得阿芙半点回应,试探着抬头往上看时,却吓得魂飞魄散。

阿芙早在不知何时已收起了笑意,她逆光而站,泪眼模糊间越发看不清楚模样,只那双眼睛破开迷雾直勾勾的看着她,眼里翻涌着恶意,如同地狱挣扎的恶鬼。

桑柔整个人仿如失了骨头一般瘫软在地,望着阿芙目光溃散,口中喃喃道:“有鬼,大姑娘让恶鬼夺了身子!”

阿芙不去看她,踢开她挡在面前的腿,要往姜氏的院子去。

桑柔吃了痛,骤然回神面露惊恐,手脚并用得往外头爬,一边爬一边张大了嘴吼叫:“大姑娘成了恶鬼!救命啊恶鬼吃人了!”

那声音扭曲变形,彻底听不出她以往刻意拿腔作调的温柔小意,可惜只嚷出了这一声,一旁的桑枝已经麻利的扯了她身上的衣裙堵了她的嘴,又踩了一脚她的手指,堪堪将她摁在地上。

由始至终阿芙则如同没了骨头一般,慵懒的靠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出闹剧。

桑柔被五花大绑,像条虫子似的在绒毯上蠕动着,堵着嘴口齿不清的呜呜着。

阿芙蹲下身帮她捡开挡着眼的发丝,唇角勾起露出一个温温柔柔的笑,说出来的话却让桑柔恨不得就这么死了才好。

“对,我是鬼,从阿鼻地狱里带着滔天恨意,爬回来生吃了你们的恶鬼。”

待桑枝喊了人将地上的桑柔拖出去,回过头才见阿芙倚靠在雕花围屏上,窗外的阳光直直的照在了她的脸上,卷翘的睫毛缓缓开阖,那双桃花眼目色迷离。

本是暖阳娇花美人,赏心悦目的情形,却蓦然让人由内而外的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自前些年国公爷去了以后,大姑娘便性情大变,因着那件事,外头什么糟污话都姑娘身上倒,更是越发不爱出门,明明生得娇艳,却整日装扮得灰扑扑的,一点活气也无。

虽说如此,可大姑娘性子仍旧是良善,甚至被国公爷养得有些天真娇憨,待谁都毫无防备。

单她自己陪着姑娘去老太太院子时,二房三房几个姑娘明里暗里都挤兑姑娘好几回了,也不见她有何作为,只回了芙蕖院哭个不停,跟个面团儿似的,随人揉圆搓扁。

大夫人病重,中馈落在二夫人手里头,大姑娘又立不起来,整个大房的日子都不好过。

可从前些日子起,姑娘便日日受梦魇所苦,好几回夜里惊叫着醒来,最近倒是不再做梦了,却仿佛变了个人一般,总莫名其妙的哭,下一刻又偷偷的笑,忒瘆人。

也变得不爱亲近人,总躲在角落里用阴森森的目光,窥视着外头行走伺候的丫头。

莫说桑柔,连桑枝自己都有些胆怯,若不是夺舍,好端端一个人,行为举止怎么会同以往大相径庭。

桑枝冷眼瞧着,大姑娘性情虽然变了不少,行事却越发的有章法了,姑娘找上自己时她都吓了一跳,整个芙蕖院里,最得姑娘欢心的便是大丫头桑柔,可这桑柔竟是二房的眼线。

虽说已是证据确凿,可桑柔好歹跟了姑娘十年,听她多说一句也不肯,说打死便打死了。

桑枝看着被拖远了的桑柔,不寒而栗,想了想又撑着一口气,对阿芙说道。

“其实,桑柔所言虽有些夸大其词,但,并非空穴来风,姑娘还是推了这桩婚事吧。”

想起那个人,阿芙垂眸望着自己的双手,粲然一笑,意外的温柔可人。

“我这般名声,嫁谁都落不着好,若他愿意娶我,我就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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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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