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你说,哀家是不是做错了?”
安若嬷嬷抱着手里的香炉慢慢转过身,“太后,皇上和长公主都是您亲生的,这手心手背皆是肉,只是做娘的心却是偏的,偏爱了一个,就难免会疏远另一个,此乃人之常情,谈不上对错。更何况,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江山社稷,奴婢相信,长公主总有一天一定会体谅您的一番苦心的……”
太后扶了扶额,默叹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若真能体谅哀家,早就对哀家释怀了,只怕哀家到死也不会等到她体谅哀家的那一天了。”
安若嬷嬷无奈道:“太后,您又在胡思乱想了……”
太后摇摇头,想起方才的情形,只觉心烦不已,便斜倚在软榻上小憩起来。
彼时,长公主早已走到了宫门口。
锦七一直在外面守着,见她出来,赶忙掀起车帘。
不料临近上车时,长公主的身形却突然虚晃了一下。
锦七见状,赶忙伸手扶稳她,“夫人,您没事吧?”
长公主定了定神,好一会儿才摇头,“无碍,回去吧,以后宫里若再有束脩送到府上,直接推了便是。”
锦七却拧眉道:“长公主,这不太好吧?毕竟是宫里的束脩,若是推了,属下只怕皇上会降罪侯府。”
“怕什么,一切罪责自有我担着。”长公主凉声说完便上了马车。
锦七知道她心情不好,每次从宫里出来,长公主的心情都不太好,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清楚,侯爷的死是长公主与皇室之间抹不开的心结,只是侯爷毕竟都故去这么多年了,长公主若始终不在皇上面前转性子,只怕哪一天,皇上再也不会容忍定远侯府的存在了。
只是他在侯府也不过是个下人,哪有资格说这番话,喟叹一气后便坐上马车让车夫赶路了。
车厢内,长公主神色疲惫地坐在里面闭目养神,方才出宫的时候她就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具体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舒服,这会儿马车晃悠着,心底反而慢慢涌上来一阵困意,不过片刻功夫,她便阖上眼睡着了。
半盏茶的时辰后,马车在定远侯府门前缓缓停下,锦七默不作声地跳下马车,随后弓腰站在一旁。
“夫人,到了。”
奇怪的是,里面却无人应声。
他皱皱眉,接着叫了两声,不想还是无人回应,锦七不免觉得奇怪,掀起车帘一看,却见长公主闭着眼斜靠在车厢上,瞧着似是睡着了,只是他一连喊了几声都不见回应,委实怪异了些。
“夫人,夫人……”
锦七忍不住又叫了几声,见长公主始终闭着眉眼,便忍不住伸出手,岂料刚碰上她的肩膀,长公主的身子便不受控制地朝一旁歪了过去。
锦七顿时变了脸色,“来人,快去找大夫!”
这一路上他都在马车前坐着,从未觉出半分异样,所以长公主绝非是在途中出事的,可若是在宫里,那就更不可能了,长公主毕竟是皇上的亲妹妹,谁会胆大包天到对长公主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