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允弦背朝着安浔的方向,私下里朝着他摆了摆手,示意是要让他稍安勿躁。
“这,这——苏太守是从何处得知这些秘闻的?可属实?”常振南一看到苏允弦拿来的那些东西时,瞬间面色骤变,老眉皱的更紧了!
“总督放心,绝不会有假。”
“苏太守可曾将这些,上报给了皇上?”常振南又急切的询问道。
对此,苏允弦只是神色淡然的点了点头。
上报给京城,那是必然要做的。
常振南给一旁的亲信使了个眼色,先是命人将周围的这些乌七八糟的全部都给遣散。
“此事可不容小觑,蔻丹已经几次三番来我朝境内来犯,怕是攻城也势必即在眼前了,若要是朝内有人与其通气,里应外合——那若真是如此,老国师死的可真是太不值当了。”
老国师?
听到常振南的这一番话后,苏允弦错愕的愣在原地。
白先生他?
京城所有人来信上报时,可从未有人说过这件事。
虽然苏允弦并未言语,一旁的常振南却从那冷的渗人的气场中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你刚说,国师他——”苏允弦甚是不确定的又看着常振南多问了一遍。
常振南薄唇轻启,满是疑惑的又看着苏允弦问道:“难道这事,苏太守,不知?”
白先生一生为朝为民,孑然一身,也从未有娶妻生子育儿。
他可是将苏允弦识若为自己的亲儿一般对待的。
苏允弦就像是被人抽去了精气神似的,双眸黯然的注视着窗外的夜色。
“也许,也许京城那边是有什么苦衷,眼下我们这城里的形势也甚是紧张,允弦,你也别胡思乱想,国师他……”
常振南意识到了自己捅了马蜂窝,一时间也乱了分寸,慌了阵脚,安慰的话也不知该从何开口的好。
苏允弦紧蹙着剑眉,拂袖疾步离去。
严敏刚给小宝儿和昀儿衣裳洗了,这俩娃儿从外面跑了一大圈回来,早就累瘫了,洗漱完,上了床,倒头就睡。
“你是不知道,你儿啊,今晚上还在念叨着,爹爹欠了我十文钱,还没给呢。”
严敏蹲在地上洗着衣裳,头也不抬的笑吟吟说道。
换做是以往,允弦自是会说些什么,起码也会给点反应的,破天荒的今天异常沉默。
“敏敏,师父没了。”
简短的几个字。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严敏手里端着的木盆,一个没拿稳,直接将水撒了一地。
前阵子,在年前就听闻说白先生身子不好,害病了。
可是奈何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远,苏允弦还有公务缠身,拖家带口的,想要去边塞探望,总归是不现实的。
临走之前,白先生还给苏允弦拿了几个锦囊,说是遇上了实在是无解的事情后,便将锦囊打开……
这一切,仿佛都还历历在目。
苏允弦动作极缓的帮严敏将地上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收拾起。
他脑子里飞速的转动思考着,究竟是什么样的局面,为什么,白先生这样的角色,也会牺牲战场。
这件事,小皇帝,为何要死死地捂着,瞒着他。
晚风静静地吹着,像极了以前在学苑的夏天。
“师父最爱的就是这口。”苏允弦眸光深邃的落在了严敏手中的温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