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也正想听听。”方守恒冷笑着说了这句,转身又走。
言双凤见他竟不吃这套,急忙叫道:“姓方的,你给我站住!”
方守恒快走回门口的时候,她已经下车了,背对着言双凤,方守恒一笑:毕竟做了两年夫妻,他不会不懂她是什么样的人,而且为了言如锦,她什么也做得出来。
脚步声响,言双凤气冲冲地走到方守恒身旁:“行了?非得叫我在你们兵部这里抛头露面,你是觉着那些流言蜚语传的还不够?我有心顾全你的体面跟方家的体面,才想跟你说几句就走,你自个儿反倒这么想不开?”
方守恒淡淡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呸,你还说过什么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呢。”
方守恒这才转头重新看向她:“我说的话,你倒是都记得。”
言双凤反应过来,便嗤了声道:“那是我自个儿聪明,跟你无关,就连路边的狗叫几声我都记得,又怎么样。”
方守恒深吸一口气,望着眼前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魏王殿下那句“诲人不倦”。
有那么一刻,他心里闪过某个念头,但很快又抹去了,因为他觉着那绝对不可能。
方守恒道:“好吧,你真的想知道早朝的事?这里说却不方便。”
言双凤道:“你捡那要紧的告诉我就行了,曹家的人都在大理寺,十万火急,方大人你又不是个闲散之人,既然大家都忙,何不长话短说。”
方守恒道:“那我问你,你来找我,只是想知道早朝的事呢,还是想……叫我帮着你解决?”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言双凤笑道:“我可没求你,方大人。”
“别误会,”方守恒道:“我只是问了一句话,没有许诺什么。”
言双凤嗤之以鼻:“好吧,我其实也知道,这件事嘛,是晋王殿下亲自彻查的,你方大人又不是什么手眼通天的,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她这是故意的激将法,方守恒知道。
但他皱了皱眉,道:“如果我能呢?”
“你能什么?”
“至少比你能。”
言双凤抿着唇皱着眉瞪着他,终于道:“你有什么条件?”
方守恒笑了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提过什么。”
他居然把她方才的那句话又还了回来,言双凤也笑了:“行,是我提的,只要曹家别弄得不可开交,你有什么条件只管说。不过你知道,我只有虎啸山庄,还有几匹好马……没你方大人想要的东西,你总不会还想要我另一个丫头吧?”
如意正在言双凤身后,跟苍鹭嘀嘀咕咕,听见这句脸色大变:“娘子!我可不……”
“敬谢不敏,”方守恒皱了皱眉:“到底如何,我还没想好。曹家的事,我会相机周旋,到时候再说,只是你别赖账。”
“少小看人了,”言双凤笑道:“漫天要价还有个就地还钱呢,我怕什么。”
她说了这句,又小声道:“你记得叫人去大理寺探听探听,姓曹的受了刑没有。”
方守恒叹了口气:“知道了。”
这时侯,有几位兵部的官员经过,看见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均都面露惊愕之色,却又都不约而同地假装没看见。
言双凤侧了侧身,对方守恒道:“另外,我怀疑这件事,不是冲着曹家来的……”
方守恒一震,言双凤特意看了看他的反应,试探问:“该不会是你得罪了什么人,有人想借曹家隔山打牛……不,是敲山震虎吧。”
四目相对,方守恒道:“你多虑了,你跟我早不是夫妻,就算有人要敲曹家,也震不到我,只会震到你而已。”
言双凤思忖:“听着有些道理。我倒是盼着如此,反正我们都是小人物,上头恐怕是心血来潮问一问就算了。没牵扯最好。”
方守恒见她要走,又看了眼马车边的苍鹭:“凤儿……”
言双凤一停,看在他能帮忙的份上,不去计较这个称呼:“还有事?”
方守恒道:“你在北镇的那些、事,是真的?”
言双凤本来不解,对上他的目光,一笑:“当然。”
方守恒扫向苍鹭:“那个人,不是他吧。”
“当然,”言双凤又笑了,笑的有些烂漫:“不是。”
方守恒先是松了口气,又发现自己实在松的太早,眼前她的笑容实在有些刺眼,他忍不住问:“那么,那个人是谁?”
言双凤道:“你问的这么清楚做什么?”
方守恒道:“有什么不能说的?”
“就是不愿意……”言双凤话到嘴边忙又停下,毕竟人家还是能“帮忙的”,别得罪狠了,于是道:“告诉你也无妨,他叫吉祥。”
方守恒脸一沉,他当然知道吉祥这名字绝非真名,毕竟她身边有了富贵,平安,如意……之前还有个双喜,这下更齐全了。
言双凤似知道他想什么,便正色道:“我没骗你,他真的叫吉祥。不信的话……赶明儿你见了问问就知道。”
方守恒神色微变:“你是说、他在京内?”
言双凤本是随口那么说的,见方大人举一隅而反三,便笑而不答,只道:“方大人日理万机,我不打扰了。那件事还请多上心。”
不理方守恒变化的脸色,言双凤上了马车。
马车飞快离开了兵部街,车厢中如意苦着脸,终于忍不住:“娘子你方才说什么呢?可别把我卖了,我才不要跟方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