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爷呢?”
这回轮到揽月哽住了,他支吾了一声:“爷还在午睡。”
他小心地往后一瞥,又道:“夫人若有什么事,不妨跟惊云说,回头他会禀告爷的。”
跟惊云说?
她要跟夫君商议成亲的事,跟惊云有什么好说的。
“都申时了,公爷还没醒吗?我进去瞧瞧。”说着傅挽挽便往里闯。
进了院子,便见惊云站在廊下,眸光深邃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看见她吗?
傅挽挽往前走去,快上台阶时,惊云终于转过头,跟揽月说了一样的话:“夫人,爷在午睡。”
“哪有午睡到这个时辰的。”傅挽挽没好气道,心里却担心夫君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生气了。
惊云没有说话,傅挽挽也不管他了,自己往东暖阁里去了。
“夫君?”傅挽挽站在碧纱橱外喊了一声,里头没有应声,她想了想,便往里走去。
夫君是背对着她躺在榻上的,面具放在枕头旁边。
傅挽挽轻手轻脚走过去,见他一动不动睡着,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想了想,俯下身在他耳边又喊了一声夫君。
如此尝试过后,傅挽挽总算作罢,往东暖阁外走去。
她一出门,榻上的听风长舒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又蒙混过去一回了。
他与公爷长得并不像,只是身形相似。他这个替身原本也只是在行军的时候穿上公爷的衣服迷惑敌人的。也是因为受了伤、毁了容才能在榻上一直代替爷蒙蔽御医。
如今夫人与公爷越来越亲密,他靠着面具勉强把戏演下去,但被夫人识破是早晚的事。
依着他的想法,公爷早些告诉夫人才是上策。
只不过,爷的想法岂是他能左右的呢?
……
孟星飏看着傅挽挽失落地从碧纱橱里出来,其实也有意动。
不过对傅挽挽下毒的杀手尚未抓到,这段时日他还会出门,还是等抓到了人再到她跟前去邀功吧。
傅挽挽走出屋子,找不到揽月和含玉的踪影,只好望向廊下的惊云:“公爷睡下多久了?”
“用了午膳就躺下了。”
“他是不是昨儿出去走一圈累着了?”
“许是吧。”孟星飏故作不知道,“属下听说夫人要搬回侯府住了。”
傅挽挽点头,望向他,“原是来跟公爷说这事的,不过他既然睡着……”
“若是急事,属下可以禀告爷。”
“也不是急事。”傅挽挽心里有点不舒服。
她隐隐有种感觉,榻上的夫君是在装睡,他明明是很敏锐很细致的人,她在他跟前稍稍有点小动作都会落在她眼底。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午睡都睡得这样沉?
但她刚才都附到他耳边喊他了,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只有一个答案,他在装睡。
“惊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夫人请说。”
“夫君……他一直是这样喜怒无常的性子吗?”
孟星飏心较比干多一窍,只听喜怒无常四个字,立即明白了傅挽挽的疑惑。
还是叫她察觉出不对劲了,倒是比他想得要聪明些。
他不动声色,含糊其辞道:“爷毕竟是主子,深不可测,他的心思不是常人所能揣测的。”
“可是若总要这样猜来猜去的,呆在他身边不是活得很累。你们不觉得累吗?”
“属下们都是听命行事罢了,无所谓累与不累,”孟星飏斟酌了一下,方道,“爷与夫人相处时日尚短,等过些时日,夫人便会明白爷的为人了。”
傅挽挽听着他的话,探究地望向他。
这家伙从前脾气那么差,居然转性子了,还会说话劝解自己。说出来的话不仅有道理,还非但耐听。
听涛轩的人怎么一个个都奇奇怪怪的呢?
孟星飏见傅挽挽睁着一双大大的杏眼望着自己,心里暗暗有些窝火。
他这是怎么了,居然在傅挽挽这么个小丫头跟前破绽百出。
戏演得不好,他只能转移话题:“夫人还没说今日过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