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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暴君的心尖宠 第41节(2 / 2)

顾忱心知是和指婚一事有关,正想继续说些什么,却突然怔住了——萧廷深的母后必然已经知道了指婚一事,那么她是什么态度?她赞同吗?她希望萧廷深娶自己的妹妹吗?她又是否知道了他和萧廷深一事……?

萧廷深晚归、饮酒……都是因为这封信吗?

顾忱忽然一阵控制不住的眩晕,他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两步才重新站稳。他张了张口,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仿佛一瞬间丧失了语言能力。

过了很久,他才涩然开口:“……太后娘娘的意思是?”

萧廷深对他笑了笑,摸出那封信递给了他:“你看看。”

顾忱迟疑了一下才接过信。许是为了保密,信封没有写任何字迹,他从信封上看不出半点端倪。于是他抬眼看了看萧廷深,又低头看了看这封信。

那种心情又回来了。

患得患失的、没有安全感的、忐忑至极的心情。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将会作何反应。他曾尝试着去想——如果萧廷深生母认为萧廷深应该娶他妹妹……?

然后他感到一阵窒息,再也没法继续想下去,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在抗拒。

许是看出了他的挣扎,萧廷深向他靠近了一步,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

“别怕,云停。”他说。

顾忱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拆开了那封信。

第五十五章

顾忱拆开了那封信。

帝太后的字迹很娟秀,用笔圆润。她先是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已经知道了皇太后懿旨的事情,随后在信中写道:

“母后知道你始终喜欢着顾家那个孩子。”

其实和大多数人的认知不同,自己孩子有了喜欢的人,作为最亲近的父母其实是第一个察觉的,即便萧廷深一字不曾提过,但她就是能发现他身上一些细小的变化——每天清晨洗漱时会更加注重自己的仪表,身边会出现一些从前不曾见过的小玩意儿,会突然格外珍视一样物品。

当时的帝太后注意到儿子的这些小变化,也会忍不住在心里细想,不知深儿喜欢的会是怎样一个女孩。或许是端庄大方的,也或许是体贴心细的。帝太后并不吝惜自己美好的想象,她愿意把她所知的褒义词都用到这个被儿子珍视的女孩身上。

后来她发现,那个常常出现在萧廷深口中的名字并不是一个女孩——与自家儿子同在弘文阁读书,是骠骑大将军顾延山的次子,他叫顾忱,字云停,和习武的兄长不一样,他的性情似乎更加温雅安静。

帝太后着实惊愕过一段时间,也纠结过一段时间。她没想过自己儿子会喜欢一个男人,虽然大靖民风开放,男风也很盛行,但终归娶妻生子才是“正道”——萧廷深可是生在帝王家,会允许他这样任性?

她忧心他们的未来。

随后顾忱兄长死去,他接替兄长,离开了弘文阁,前往燕北。

接到这个消息时萧廷深正在她宫里看一本书。报信的人说完,她都忍不住微微惊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去看自己的儿子。他沉默着听完,就像听到任何一个平常消息一样,简洁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然后若无其事地翻过了一页书。 <a href=https://m.biqiudu.com target=_blank><a href="https://m.biqiudu.com</a>" target="_blank">https://m.biqiudu.com</a></a>笔趣阁

帝太后以为他要放手了,以为他已经想清楚那是年少时懵懂的情感。两人将会踏上一条完全相反的路,从此南辕北辙渐行渐远。然而那天夜里,她在宫里一处偏僻的角落中发现了萧廷深。他斜倚在长廊的柱子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身边放着两只酒盏,其中一只是空的。

她看到他拿起满杯的那盏一饮而尽,低声自语。

“云停,保重。”

她在那一瞬间,突然感到心酸,突然又像是放下了什么东西。

她想,她不该是阻止他的那个人。

她的孩子已经遭受过太多的苦难,也遭受过太多的痛苦。她不应该成为那个在他的痛苦上添砖加瓦的人,她希望他快乐。

“云停是个很好的孩子,他曾救过我的命。”帝太后在信中写道,“善待于他,不要辜负他。”

“我从前只是一个卑微的宫女,始终不愿与人争抢,只为了能够保住你,在宫里平安地一起活下去。”帝太后的字迹开始变得断断续续,似乎她写到这里的时候心情并不平静,“我知道这道懿旨你接得并不情愿,我也可以明发懿旨,驳回她的意思。”

顾忱看到这里,不由得一惊,心里一时间又是感动又是酸涩:他知道两宫争权有多残酷,前朝哀帝生母和嫡母争夺权力,是一场无声的刀光剑影,杀得朝内朝外血流成河。最后前朝哀帝生母失败,嫡母逼迫着哀帝废掉了生母的尊号,移居冷宫,母子二人从此再未相见。

听说有野史记载,最后哀帝生母被嫡母鸩杀在冷宫,死前受尽折磨,十分凄惨。

他从未想过,向来温婉、低调、默不作声到近乎懦弱的帝太后,竟然也会有一天站出来表示自己愿意主动参加到这场争斗中来——即便明知道失败了等着她的会是怎样的结局,以皇太后王氏的手腕,她断无可能再活着。

“太后娘娘她……”顾忱的声音微微哽住了,“……她……”

下面的话他说不出来了。他只是抬起头,注视着萧廷深。过了许久,他才轻声说道:“不能让她涉险。”

“朕知道。”萧廷深从他手中拿回那封信,低声说,“朕不会让她涉险,也不会让你涉险。”

之后的日子里,萧廷深一点都没有手软,几乎将皇太后王氏在朝中和宫中的羽翼减除得一干二净。他每日熬到深夜,甚至有几次顾忱靠在椅子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依旧看到他在灯光下批阅奏折。

尽管减除羽翼进展顺利,皇太后也暂时对他无计可施,他却依旧以惊人的速度憔悴了下来。他又开始习惯性地皱眉,每天都在翻阅内廷卫的各种密报,他的眉宇间永远锁着一道烦躁的阴影——顾忱知道这是为什么。

皇太后羽翼折尽,元气大伤,却始终没有动摇到她自身。她太谨慎了,也太隐秘了,无论什么事,无论什么罪名,她都能把自己摘除得干干净净,桩桩件件都有她的影子,却桩桩件件都没有她参与的直接证据。萧廷深抓不到她的证据,就没有理由去处置自己这位嫡母。

更别提扳倒她了。

他每日都在书房中度过,埋首在堆积如山的事务里。顾忱瞧着实在于心不忍,也会尽力去帮他处理一些事情,然而依旧没有任何进展。眼看着三个月的期限越逼越近,慎京中甚至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他仍然没有抓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偶尔他会因过度的焦躁把书案上的密报和折子统统扫在地上,稀里哗啦发出一阵令人胆战心惊的巨响。这个时候是没有宫人敢进来服侍的,唯有顾忱,会在此时默默蹲下来,一本一本捡起地上的东西,重新放回原处。

而萧廷深往往会在他这样做时看不下去,进而懊悔,然后把他赶到一边,自己收拾那一地的狼藉。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他们的时间只剩下短短一个月了。这一日萧廷深照例在书房处理内廷卫发来的密报,在翻阅到最后一封时,他突然动作一顿。

这封密报很简洁,只有两行字,然而他扫视之后猛地起身,甚至带翻了一把椅子都无知无觉:“云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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