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让其他几房跟着来,我们三房每月交三十,不知大伯子和二伯子你们交多少?”柳暄红一个个斜睨过去,宋老大和宋老二纷纷撇过头。
“那咋能一样,他们没工作!”
“行,小果他四叔总有工作吧,还是靠着全家人供养出来的读书人,他不该比我家更积极孝顺您吗?”
要知道宋渊当初去学医,图地就是读书学费不用钱还有补贴。
宋老四念书找工作这么多年下来,费的钱可比宋渊多,何况他这回结婚光买三大件,就掏空了老太太的棺材本儿。
果然一提宋老四,几房人脸色都不好看。
谁让宋老四自己结婚是风光了。
可把老宋家掏空了。
大嫂和二嫂也琢磨着,这三房是铁了心要往县里去的,这老四家花了家里恁多钱,可不能拍拍屁股就走人。
没了老三的津贴补助,这老四得抓紧了。
最后村支书一锤定音,宋老头和宋老太太还能干,暂时不需要养老,按村里普通儿女规矩,逢年过节送些米面,养老就等老宋家彻底分家后再说。
“娘,伯伯们欠我们家的钱也不用还了吗?”
宋小果怯生生提醒。
村支书和大队长:什么?还有债务?
也是,小宋村谁不晓得宋三媳妇就是老宋家的散财童子。
这借的钱,自然该还。
老宋家黑了脸。
大人们恨不得把宋小果柚子这张大嘴巴堵上。
以前咋不觉得这小崽子气人呢。
大嫂扭捏道:“我们会还的,只是家里没个进项。”
宋二嫂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穷:“几百块,把我们二房卖了也还不上呀,弟妹,你是想逼死我们吗?”
至于柳暄红最大的债主,宋老太太,立马一屁股坐地上,撒泼大喊要还钱就拿她这副老骨头抵了去,她是一分钱也没有了。
总而言之,各个嘴上说着还,私下还是想赖着。
要搁以前,村支书和大队长得头疼,但是想着前两天刚开完的会议,大队长道:“没关系,明年开始,咱们每家每户要分地,自己种的粮就是自己的了,每年收成划下一部分粮食折扣成钱还就是。”
宋家人一边在明年能有属于自家的地的爆炸消息里震惊,一边不由自主地肉疼未来即将被分的粮食。
这账,是赖不掉呀!
“不用那么麻烦,我收粮食也可以。”柳暄红笑眯眯补了句。
宋二嫂揪心挠肺,她家这回真是要给老三家的白干活了。
至于宋老太太,柳暄红的清亮的目光看向宋老四。
讨债也是要找准主人的,。
俗话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老太太这么多年搂的钱除了支出家用,余下的全补贴小儿子。
作为实际享用者,宋老四敢不承担,一家老小得喷死他。
宋老四只觉他三嫂的目光火辣辣的,像要剥掉他的脸皮往地上踩,他屈辱道:“娘借的钱,我会想办法的。”
柳暄红点头。
为表公正,村支书让他们全摁了欠条。
这场热热闹闹的分家才算落场。
除了柳暄红,谁也不满意!
老太太心疼地彻夜难眠。
“没了老三的津贴,以后咱们家日子可咋过呀。”
“我一个人养不起你了?”宋老头瞪眼。
这场分家,最损面子的,就是宋老头。
老三在外为国奉献,他的媳妇儿女却被家人苛刻,一家人拿着他的津贴还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宋老头一想到临走前村支书和大队长的眼神,他就差被指着鼻子骂了。
宋老头觉得他这辈子攒起的脸面都丢尽了!
老太太心下颤悠悠:“我一个糟老婆子要什么好吃好喝,这不是替老四……额,其他几个地里刨食的儿女心疼吗?”
“他们也成家了,养老婆孩子是他们自己的责任!”
宋老头鼻孔里用力哼出呼哧声,翻身裹上被子一副不愿再谈的样子。
老太太气得狠锤两下床铺。
哪能一样呢。
她家老四可是个吃商品粮的出息人,娶了城里媳妇,以后就是城里人,日子过得铁定要比原来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