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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6)(2 / 2)

那天晨会他例行闭目养神,然后就听见了一把低沉沁凉的嗓音。那声音有条不紊地念着演讲稿,每一停、每一顿都恰到好处,明明是死板无趣的模板发言,由他念出来却像不知名的摇篮曲,非常好听。

闻夏听着这声音,想睁眼瞧瞧的,但眼皮子反而越来越沉重。

然后他就真的睡着了。

很神奇的是,他就算睡着了也没有倒下,除了脑袋往下垂得略微明显。果不其然最后享受到了班主任的亲自叫醒服务。

闻夏醒的时候升旗台上已经不见任何一个学生,只剩下校领导手里拿着张稿子激情盎然地朗读。

不错,很有感情。念得很好,下次别念了行吗?

闻夏听着,脑子里想的是另外一个声音。

后来在拥挤走廊上的惊鸿一瞥,闻夏想,原来是他。

喧嚣中的宁静总是特别的。

闻小少爷十几年来什么没见过,稀疏平常的东西根本无法引起他的注意。而林风起足够特别。

当时,林风起看完看完成绩排名就穿过人群离开了,闻夏转头望着他的背影走远,抬起手肘顶了顶身边的朋友:那谁?

朋友循着他的视线看了眼,说:还能谁,林风起呗,排名第一的那个。咱班老师总是挂在嘴边拿来拉踩咱们的那个别的班的同学,就是他。

老师都喜欢好学生,林风起更是各方面都挑不出毛病来,深受各科老师的喜爱。虽说他们高中在全市也能排得上名次,但重点班和普通班的氛围还是有着明显差别的,毕竟真正将学校口碑撑起来的,永远是优等生。

闻夏当时在末尾班,在他的主要引领下,整个班级的气氛充满青春期的躁动,那氛围,换了谁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个成绩多好的班。

他和林风起是两个极端。一个安静到将世界排除在外,一个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热闹都收入自己囊中。

人对特殊事物的好奇心与生俱来。

从前闻夏没有注意,但当注意到有这么号人之后,他就发现怎么好像周围与他有关的事情都变多了?

比如老师们确实在课上经常拿林风起作为正面例子敲打他们;比如有时去跑早操的路上,他一晃眼便会看见站在a班队伍里的林风起,他是领跑的人;又比如中午去吃饭,好几个窗口,可他有时一转头就能在隔壁队伍,或者隔壁队伍人流缝隙间看见隔壁的隔壁队伍里有个熟悉的身影;再比如

怎么哪儿哪儿都是他。

闻夏总是在打量他、观察他。渐渐地也会发现一些对方的小习惯。

比如,林风起喜欢穿高领毛衣。他们学校的校服有三套,夏、春秋和冬季各一套,天气冷下来后,大伙儿在校服里穿的衣服便越来越多,冬季校服做得足够厚,内里有一层保暖绒,闻夏注意到林风起最常在里头撘的就是高领毛衣。

比如,林风起不太吃辣,在食堂看见他从自己不远处路过时,盘子里的菜颜色都非常健康,很少见到辣椒的红色,当时闻夏不知道他是不擅长吃、还是不喜欢吃。

比如,林风起其实偶尔也会发发呆。

比如

等闻夏反应过来的时候,期末考试都结束了。

那个学期,闻夏的期末成绩堪称突飞猛进,可他平时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刻苦学习,只是想到林风起的时候他会不由自主多看会儿书、多完成两道习题罢了。

而在即将到来的寒假前,闻夏发现自己感到失望的竟然只有一件事放假期间见不到林风起了。

如果这都不算喜欢。

可有人会因为只是多看了谁几眼,就喜欢上对方吗?

闻夏不知道,但再开学,他开始放任自己对林风起的过度关注。他的月考成绩一次比一次好,连同班的朋友都察觉到了分离,扒着他干嚎:老夏,你这是要抛下我们去哪儿啊

去哪儿?

闻夏看了眼a班的方向。

我要去迎接人生的挑战了。他语重心长地拍着朋友的肩道。

闻夏学习一般,是因为他不爱学。他不喜欢这种枯燥乏味的事情,但事实上他不笨,从小到大老师们对闻山海说过最多的话就是:你家孩子就是心思不在学习上,苗子是个好苗子

高一下学期期末,闻夏考进了a班,成为林风起的同班同学。

闻山海高兴坏了,老父亲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我家儿子终于长大了,不让他爹操心了云云。

只有闻夏知道自己为什么考进a班的。

a班人数是恒定的,有人考进去,就必然会有人离开,班里座位便要重新变动。座位的安排没什么规律,但是在班主任排好的座位表上,他和林风起不在一块儿不仅不是同桌,还不在邻近的区域。

闻夏悄悄去找了林风起同桌的同学,好一顿软磨硬泡,最终以请对方吃半个月的午饭为成交条件,一起去找班主任互换了座位。

那同学问他:你干嘛非得跟我换位置?

闻夏义正辞严:就我一个人是从9班调进来的,我怕我跟不上,到最后一轮游了,就想抱一抱年级第一的大腿。

只可惜,年级第一的大腿好抱,心却不那么容易捂热。

反正闻夏捂了三年都没成功。

所以,他也不认为分道扬镳这么多年,再见面就能捂热林风起。要热早就热了。

闻夏郁闷了好一会儿,爬起来去洗澡,好好浇一浇自己不清不楚的大脑。

邹博彦又打电话叫他出去玩儿,闻夏刚洗完澡,一口回绝:不去。

闻夏同志,我发现你最近极度不合群啊,邹博彦说,你可别告诉我你结个假婚还真搞起顾家好男人那一套了。

闻夏:呵呵。

邹博彦品了会儿这两个字蕴含的情感,问;大少爷,咋了这是,心情不好啊?

你又知道了?

我还能不知道你?咱俩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就是放个屁我都知道你昨晚上吃了什么。

你恶不恶心?

人家担心你嘛~~

滚。

不开玩笑了,邹博彦收敛道,是不是又是林风起?

闻夏皱眉:关他屁事。

得,果然跟他有关系。

如果是从前,闻夏可能会拉着邹博彦大吐苦水说林风起多么多么难追但是现在他不太做得来这种事情了。

可能,感情这种事情,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

邹博彦也体贴地没有追问,只是沉默良久,忽然说:闻夏,我说真的,你对他还抱有期待,对吧?

抱有期待,这个词非常模棱两可。

还喜欢吗?不一定,也许只是陷入过去求而不得的不甘心当中。

那你说不喜欢吗?这也不一定,谁知道不甘心的底色到底是不是还喜欢。

但无论哪种,最终都可以归纳于有所期待。

闻夏有些狼狈地挂了电话。

枕头上的薰衣草味道很淡很淡,淡到只有像之前那样深埋下去才能闻到。但他忽然发觉,自己认床的毛病似乎只有头两天发作得厉害了些,之后的几天,他的睡眠质量竟然以从未有过速度平稳了下来。

他原本以为只是因为林风起家的枕头还不错,床垫和被褥也足够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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