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杯脸上细细的虚汗冒出来,她一只手死死拽住衣袖,猛然道:“崔小姐国色天香,妆容浓重,纵使我对她无心,难保我走了之后有人起了色心。此事,陛下,颜杯绝对不知情。况且,只是凭着一个妇人的三言两语,怎可为信?颜杯虽是异国弱质女流,却也不是任人摆弄的玩偶,颜杯不服。”
阿布勒面色凝重,颇有几分感触的模样,看了眼颜杯:“舍妹虽然任性,却也不是恣意妄为之士。平日御下颇严,难保不会有人因此记恨在心。倘若真是这几个侍卫不轨,崔小姐贞烈,那必定会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为尽快查清此事,本使建议验身。”
他此话倒也在理,但是慕容昕看了眼那几个侍卫,五大三粗,彪悍强健,且身着铠甲,一个弱女子想要在他们手里挣扎,谈何容易。此话看似让步,却是为他们洗脱嫌疑。”
他踟躇中,宁卿出列:“小人有一建议,当可一试。”
她说的是阿呆,那只呆头呆脑的大雕。阿呆天生擅长追踪,对气味敏感,尤其是在宁卿碧云书院之后,它偶然偷奶时交了条叫狗的“朋友”之后,愈发显出呆傻中的天赋异禀。
慕容昕对上宁卿的眼睛,顿时明了对方的意思,他神色顿时一松,对诸人解释:“本王在北境时曾偶然得了一只金雕,此雕乃是青隼和金雕相配而生,尤为擅长寻物,远胜鬣爨鹰犬。”他轻轻一顿,“当年,阿恒为了追击北狄,深入大都,本王便是依靠此雕找得去路,顺利伏击而回。”他言中三分真,三分修饰,其他人听不出真假,阿布勒却是微微色变,陈贵妃愈发恼怒,一双凤眼在宁卿身上挖来挖去,跟种菜似的。
颜杯闻言,脊背僵直,她是知道大都城内那一场奇异残酷的故事的,也曾听说过金雕的罕见和难能可贵,当下便轻轻咳了一声。
声音很小,只有阿布勒听见,他想要阻止,却听皇帝说话了。
“既有此物,何不早早用上?”皇帝催促,一下午这般争吵,他早已疲惫。
宁卿便回道:“此雕尚在长安,小人立刻派人送信将雕放出,今日敢去,明日便可到达。”
雕竟不在。颜杯后悔不迭。但是已经晚了。
慕容昕便说:“儿臣会派霜风亲自前去,以保万一。来人,将这几人暂时收押看管。”
然而地上的人却没动,等几个帐前侍卫动手时,那几个死士全都直接倒在了地上,面色惨败,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