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你上辈子是不是一只狐狸?心眼儿怎么这么多?”盯了南姗半晌的萧清淮,口气幽幽的得出这个结论。
……呸,她上辈子明明就是个人!又不会算命卜卦,你瞎冒充什么半仙呐!
南姗冲萧清淮翻了两个圆滚滚的大白眼,然后哼哼唧唧道:“小五哥,你不一直都说我是猪精投胎么,怎么现在又变成狐狸了?难道我爱吃爱睡时是小猪,稍微动点脑子就变成狐狸了?”
萧清淮咬住南姗丰润的唇瓣,碾磨躏蹂了好一会,才低笑着叹道:“你这个小东西哟。”
嘴唇几乎被咬红肿的南姗,牙根微微发痒之间,便给萧清淮来了一招二师兄的成名绝技倒打一耙:“小五哥,你这辈子这么喜欢咬人,那你上辈子该是什么哟。”
萧清淮的目光渐渐有些恼怒,伸手揍了一下南姗的大腿之上,板着脸斥道:“……你倒什么都敢说,这天底下,再没有谁比你更放肆了。”
南姗却不怕萧清淮生气,依旧趴在萧清淮胸前,在他衣裳上画圈圈,目光清澈的欣喜缱绻,嘴里却故意道:“既然我这么放肆,你又这么生气,怎么你打我的力道,连只苍蝇都拍不晕呢。”
萧清淮翻了个身,将上头的南姗调换位置,搁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然后才浅声耳语道:“因为没有谁比我更爱你。”
日落月升,月落再日升,又是新的一天。
清晨,南姗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心里郁闷至极,怎么萧清淮就像只喂不饱的狼崽子,整日忙的陀螺似团团转,居然还有如此多精力,和她长时间的欢闹,然后大半夜还能风风火火去上朝,她该说年轻人就是精力充沛呢,还是年轻人就是精力充沛呢。
起身洗漱,更衣用饭,然后,大戏开锣。
正如南姗所料,虞谢氏惊闻女儿将要被禁足十年,差点直接晕厥过去,而只觉天塌地陷的虞贵人,听闻还能再见娘家母亲一面,直接喜的连念阿弥陀佛,甫一见面的两母女,恍若隔世,顿时双双眼含热泪。
领路的小内监冷冰冰甩下一句:“时间有限,你们有话快说,待咱家喝完两盏茶,探视时间可就到了。”然后,领路的小内监甩袖便走。
空荡荡的大殿里头,顿时只剩了虞贵人和虞谢氏。
为 了让有可能‘细心谨慎’的虞谢氏不谨慎,南姗还用了点心理战术,一、嘱咐领虞谢氏进宫的内监,只能告诉她虞贵人被罚之事,别的一概不准提一字,她就是要虞 谢氏急的心如火焚,抓耳挠腮,二、待虞谢氏和虞贵人见面后,要求他放出虞谢氏和虞贵人见面的时间,只有非常短的讯息,让虞谢氏无暇分心这事儿是否另有猫腻 儿,赶快与虞贵人直入正题。
领路的小内监大摇大摆离去后,虞谢氏和虞贵人便立即抱头哭上了,一个痛哭着喊娘,一个心酸的叫我的儿,接着,虞谢氏哭着急声询问:“青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你要被禁足十年呐。”
虞贵人几乎是失去理智的嚎啕大哭,嘴里破口恨声骂道:“娘,都是洛梅香那个小贱人!那个小贱人!”
虞谢氏似乎急于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忙追问道:“难道是她故意陷害你?!你快给娘说清楚啊。”
虞贵人的声音仿佛从牙齿里挤出来一般,满口全是仇恨之语:“那个小贱人,我低声下气去求她,想让她带我一道去见皇上,她居然不乐意……”
虞谢氏声音微微拔高,居然跟着一起怒了:“你外祖母明明嘱咐过谢石菊,让她进宫探视洛梅香的时候,给洛梅香带话说要在皇上跟前拉你一把,谢石菊居然敢不照做,看来,她是不想叫她那老姨娘在谢家过好日子了!”
虞贵人这会儿没功夫管那茬事儿,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娘,你快想法子救救我啊,我不要住在瑟落馆,那里和冷宫有什么两样。”
虞谢氏忙安抚憔悴不堪的女儿,再度问道:“我的儿,你别急别慌,你快跟娘说,捡重点说,洛梅香到底是怎么陷害你的,娘才好帮你想对策啊。”
虞 贵人只静了片刻,便哭着老实交代道:“我见洛梅香不肯帮我,心里十分生气,以前在家时,表哥喜欢她,现在进了宫,皇上也喜欢她,她不过是个庶女生的小贱 人,论出身,论容貌,她哪里强过我一星半点?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她!我心里恨极了,便对洛梅香说,她要是敢不帮我,我就揭发她以前与谢表哥有私情!到时, 叫她身败名裂,连儿子都不能养!谁知,她居然不受我摆布,我气极了,便想吓唬吓唬她,叫她知道我不是好惹的,所以,就故意大声说了两句,哪知道,竟被路过 的方惠妃知道了,方惠妃是个爱掺和事的人,她竟然直接给捅到了皇上那里,我知道这事儿闹大了,后来,皇上又下旨让太子妃审问这事,我知道太子妃这个人很心 软,处置人时从来都从轻发落,所以……”
待虞贵人拣重点说完,虞谢氏似乎直接听呆了,片刻后才骂道:“你个糊涂东西,你这也太乱来了!”
☆、第243章
听到女儿说出怨怼之语,虞谢氏恨恨地拍着女儿的后背,哭着骂道:“冤家呀冤家,你是娘十月怀胎生的,娘怎么会不管你的死活,可娘能有什么法子,这可是皇家啊,你这个糊涂东西,怎么能动这种糊涂念头,还把你舅舅家也扯进来……”
虞贵人愤声叫道:“娘,都这时候了,你还提舅舅!当初要不是他一直不松口,我早就嫁给谢表哥了!哪里还会沦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愤吼了一通后,虞贵人又失声痛哭哀求道:“娘,你快帮我想想法子呀,要不然,我可真要住十年冷宫了,等十年以后,我还有什么活头呀,洛梅香那个小贱人,都有儿子傍身,我却什么都没有,娘呀,娘,我心里好恨啊……”
虞谢氏被女儿哭的心如刀绞,泪眼模糊的泣道:“咱家原先和德贵妃倒有些关系,可是,德贵妃她已经不在宫里了,这案子又是太子妃亲口定的,娘还能去求谁呀,要不娘去找谢石菊,叫她劝洛梅香再给你求求情……”
痛哭流涕的虞贵人,语带哽咽道:“娘,不中用了,我为了拖洛梅香下水,已与她都把话说绝了,洛梅香现在肯定恨死我了,她不会再替我求情的,娘,我到底该怎么办呀。”
虞谢氏也是心神大乱,难受的几乎要昏厥过去:“儿呀,不是娘不替你想法子,实在是没法子可想呀,这要是在宫外,天大的事儿,娘也能替你兜着,可这是皇宫,这皇宫里头,还有谁能压太子妃一头……”
正 哭的哀伤欲绝的虞贵人,脑中突然灵光一现,紧紧扭住母亲的胳膊,连声道:“娘,有了,你去求方惠妃,她不服太子妃独自掌管后宫,一直在找机会取而代之,太 子妃在审问我时,方惠妃还和太子妃别苗头,要求彻查清楚这件事,太子妃这案子断的不伦不类,又只听信洛梅香的话,明显就是在偏帮她……”
终 于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虞贵人自救的思路,立刻越来越清晰:“还有,还有,娘,只要能证明我没说假话,我就有救,娘,你回家后赶紧安排一下,让所有人都证 明洛梅香恋着谢表哥,尤其是凝露,让她死嘴咬紧洛梅香不知廉耻,背地和谢表哥拉拉扯扯,还有千万让舅舅一家禁口,不要承认我和谢表哥议过亲事,然后再去求 方惠妃,只要由她审问这件事,我就能得救,方惠妃虽是三妃之一,可她没有儿子,她若是扳倒了洛梅香,洛梅香的儿子估计就要由她抚养了,娘,你拿这个诱惑 她,她一定肯帮我的……”
“虞漫青,你放肆!”一把寒冷脆丽的女声,怒斥着响起。
虞贵人正说的滔滔不绝,眼瞧着自己将要枯木逢春,哪知一道声音凭空炸起,当即下了一大跳,吃惊地四处张望道:“谁?”
南姗瞥一眼惊怒不已的方惠妃,暗道真是沉不住气,她还想知道,虞谢氏究竟会不会答应女儿如此荒唐的要求呢。
这虞漫青依旧是个很矛盾的奇葩体呐,又想让洛梅香和谢厚照扯上暧昧关系,又想谢厚照的爹妈帮她瞒天造假,她的谢舅舅得有多大圈的圣父光环,才能出卖自己的亲生儿子,去诬陷一个育有皇子的受宠贵嫔,只为了保护一个被皇帝厌弃的小小贵人。
不过,这母女俩交谈的一席话,已足够让此事沉寂下去了,南姗遂淡声吩咐:“打开门。”
虞贵人瞅着一一迈步而出的后宫中人,浑身彻底冰凉,宛若一盆雪水当头浇下,上下两排牙齿不住的打着颤,目露恐惧之色:“你们……你们怎么……”
虞谢氏似乎也没料到此景,直惊得目瞪口呆,连行礼问安都忘记了。
南姗排众上前两步,看向惧怕不已的虞贵人,笑的温雅儒丽:“虞贵人,本宫念及你将要禁足十年,会久难与家中亲人见面,这才特意安排你母亲进宫,好与你再见一回,没想到,你不仅没悔思改悟,竟在琢磨如何翻案啊……”
眼睛掠过脸灰欲死的虞贵人,南姗再看向呆滞不已的虞谢氏,微微笑道:“虞夫人,本宫觉着虞贵人翻案的法子极妙,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预备安排涉案证人,上下一心,全部窜通好证词,再诬蔑一回眉贵嫔与人有私情呢。”
终于回过神来的虞谢氏,直接腿软跪地道:“太子妃明鉴,臣妇不敢。”
南姗笑着叫虞谢氏起了身,看着眉眼低垂的虞谢氏,又和声道:“虞夫人,虞贵人被罚禁足的来龙去脉,想必你已经一清二楚了,依你之见,虞贵人揭发眉贵嫔有私情之案,本宫是否断的不伦不类?”
虞谢氏满嘴黄连的苦味,强忍心酸和痛楚,心中滴血的垂首恭应道:“贵人行事失理失德,理应受罚,太子妃断的极是。”
南姗又叹气道:“可虞贵人心里不服气,一直想彻彻底底查查此案,以证明眉贵嫔与那什么谢厚照有私情,虞夫人,依你之见,这件事要不要彻头彻尾查一回呢?”
说到‘谢厚照’三字之时,南姗咬音稍重,语调微怪,不待虞谢氏答话,南姗又接着道:“虞夫人,眉贵嫔是你的亲外甥女,谢厚照是你的亲侄子,他们之前是否有私情,你作为亲姨母和亲姑母,想必应该知道点内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