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要调理将养几日,先将他这条命捡回来,拿着名贵药材喂饱了再说。现在把蛊母喂他,吸那么多血,他肯定撑不住就死了,你锁一个死人也没用。”谷铭松开手立刻退得半步远。
“你还真把他当爷爷孝敬着了?!再这么放着几天,说不定他就跑了。”左阳横眉竖眼。
“可他要是死了,那才是真跑了呢。他若是一死,天地之神也束不住那魂魄,你再找恐怕就不止一个四年了,我倒是无所谓,你自个儿决定吧。”谷铭坐的远远地说道。
这老贼不止关系到左阳一家灭门之事,更手握千万机密。北千秋不止换过多少身子,据左阳粗略了解,就足有十一二,其中更可能会有朝野重臣,宫内侍婢等等。而传言北千秋对长安各个氏族之间的机密摸得一清二楚,以此要挟各类权势长达十余年。由于这些机密,左阳是对于得到他势在必得,撬开他的嘴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过谷铭都这般说了,左阳也不能让他死了。
一会儿他让谷铭出去弄补药了,自己则从袖口中拿出一青玉小瓶,倒出一颗白色糖丸来,左阳靠近北千秋,指如疾风的扣住他下巴,将那糖丸给他吞了下去。
北千秋含着那糖丸,正欲开口,却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悻悻道:“这味儿……放了四年就是不一样。”
左阳年纪不过二十出头,面上还有几分年轻盛意,但眉目间有几分复杂,低声说道:“那是不错。来人,将这残废的老贼放进大缸里,他如今腿虽然不管用了,谁知道会耍出什么招来。”没一会儿,护卫就扛来了一个及腰的大瓷缸,将北千秋放进了缸里,他坐在缸中,只能露个头顶出来。
“我知道你爱喝美酒,不如叫人多倒些让你尝尝。”说着就有四五人扛着木桶装烈酒进来,将那酒香醇厚的烈酒倒入缸中,堪堪没住他下巴尖,露出一张脸来。过一会儿谷铭准备好药材,尽数倒入那大缸之中。
这酒触碰到北千秋身上新旧伤痕,只怕是疼的深入骨髓,可他面上却没什么表情。
“你倒是知道孝顺我。”北千秋笑道。
“那我不介意在你这块泡菜上压块石头。”左阳本是个少话的,却被他激的一而再再而三出口。
待到他叫人看好,走出了房门,心里却是无论如何松不了一口气。
左阳回到屋内躺下,书童水云靠着屏风睡得冒出好几个口水泡泡。如今在西北盛朝与柔然的边关处,靠着关内还算安全。
而他这一出关,背后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猜测用意,自长安至此不过半月之路,他却被各种琐事缠身,昼夜不得安眠。而捉到北千秋,仿佛是他四年来终于能舒了半口气。
最难得已经做到了,那些隐匿在长安的腌臜事,也定能一件一件解决。左阳心里又仿佛多了几分气力,能让他坚持下来。
边陲之城户外风沙漫天,左阳今日抓捕北千秋也疲惫至极,倒头就睡,过了没几个时辰天还未亮就猛然听到了他所居住院落的一声震天巨响,左阳猛然弹起来,想起北千秋,披衣疾奔出屋!
待到走进那屋子所在院落,他只看见一片废墟,几名侍卫惊魂未定的站在院中,背后的天露出微微的亮色,晨光熹微,他只觉得自己脸都因为过度的震惊而微微发麻。
“这……”
“郡王!那老道所在的房屋年久失修,昨夜风沙又大,竟然房梁就这么断了!不过郡王放心,房梁全都砸了下来,那老贼也肯定活不了!”侍卫在左阳心上补了一刀。
左阳只感觉头顶青筋都在跳动。瓦砾之间,浓厚的酒味弥漫,刺激着他的鼻腔。
“他逃了……死了就是逃了!都这般抓到手了,他又逃了!”左阳哑声道。
死遁。这方法北千秋用了太多次了。
他紧紧握住了拳头,强撑着因为极度失望与恼恨而发软的双膝,恨恨的看着满地酒浆。
千里之外,长安宅府。水榭楼阁,回廊庭院。
清晨的日光照过清透的鲛纬纱,在牡丹园的花香中,一只黄猫立在了书案上,低低的叫声惊到了门外候着的丫鬟。十二三岁粉裙银钗少女连忙走进屋里,想抱那黄猫出去,莫要惊了屋内的妇人。一散发女子睡在榻上,纱帘在她美艳又年轻的面容上投下透明的阴影。
她皱了皱眉头,撑着手臂迷迷蒙蒙的睁开眼来,黑发如瀑,雪青色睡衣松散露出洁白美好的脖颈和一小片胸口。小丫鬟看了一眼妇人醒来,连忙过来打起帘子,美妇睫毛动了动,微微睁开眼来,双眸透着清澈,樱唇吐气如兰,她轻呵了一声。
“夫人,您这身子,真不用抓些药来么?”那小丫鬟端过茶碗来。“已经昏睡了好久了……”
那美妇抬头环视屋内精致的摆设,又瞧了一眼上好衣料的丫鬟,垂眸轻笑,声音娇软:“艹……真他妈是个有钱人了……老子终于转了运。”
“什么?”那丫鬟以为自个儿听错了,刚要问,却只看着妇人转身,再度昏睡了过去。
☆、第2章 府内
那小丫鬟满面通红:“夫人,奴做不得这档子事儿!您……您还带自己来。”
“棋玉,老……我今日睡麻了胳膊,眼见着腰膝酸软,让我自个儿弄这劳什子,我指不定就站不稳摔了,你可担得了责任?”北千秋倚在靠背上,在棋玉看来眼若秋波,娇倚靠背,慢声说话。
上身着一粉绣百合撒花齐胸襦裙,肩批酒红菱格描银软纱,若不是她将裙摆掀过脸前,两条光裸大腿露出,姿势猥琐至极,倒是一宅内美妇初醒惫懒模样。
棋玉红透了脸,手里拿着那洗净晒好的细棉布巾,伸手凑上前来,弄了好几圈给北千秋系在了腰上,又伸手将椅背上软绸裤拿来,伺候着她穿上。
北千秋倒是绝不会说,自个儿不会用这前绑绳后贴布捆的两腿动不住的姨妈巾。
“夫人,这几日也不得断了药,老夫人那边倒是先等着您的喜讯,过不多久郎君归来,您若是能有个身孕,这位子定是坐的牢牢的,也量不得旁人说些胡话。”棋玉这番话,倒是说出了这身子差不多的身份境遇,看来不过是个富贵人家身子有恙不得身孕的年轻少妇。
本该多问几句了解自己境况的北千秋却并不关心了。北千秋只在乎几个时辰前,左阳是如何寻到他的。可是有什么特殊的法子,按照他的计划,左阳绝不应该出现在西北边境。
而嘴里如今全是苦味,仿若是几个时辰前,废了双腿的北千秋嘴里细细品的那糖丸都不存在一样。左阳与北千秋的相遇,不论在谁的心情里都是一阵波澜难平。
棋玉还在那头叨念着,不过北千秋也没细想,他当女人,还是早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更何况那时候也活得不像个女人。那些宅院里七七八八什么姨娘什么婢的事儿,神他妈烦,她懒得想。她只关注这个“若能有个身孕”这几个字儿了。
呵,倒有人有胆儿让她生孩子了。
若这位即将归家的郎君,没有三指宽半尺长的器大,没有挑灯夜战八百回的活好,伺候的她这个多年不征战床场的老人家舒舒服服的,北千秋就能连针给他的玉柱上刺出十八朵梅花。
北千秋是这么想的。还想顺手找找这屋内是否有上好的绣花针备用。
可北千秋浪迹江湖多少年,竟小看了子宫内膜周期脱落带来的万剑穿逼之感。她还未来得及与那娇羞可爱的奴婢儿谈谈生理期发育护理,更未曾细数这家中摆设究竟能当几个银馃子,就疼得死去活来,倒在了褥上。
棋玉却慌了。
次次夫人来例假时,都痛的哭天喊地,美艳的面容也变了脸色,只死死揪住被褥,满头冷汗。可这次……不大一样。夫人昏睡刚醒来便发现来了例假,这会儿却直直的在床上……躺尸。
两腿叉的能在□□夹个西瓜,面无表情,直直望着床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