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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女,你反了天了!你知不知道将军府找了你多久?!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搅黄了这桩婚事?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容宛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说罢,老将军又气甚:“这几日禁足,你再也别想出来!还有那个丫鬟瑞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她人呢?我要重责她一百大板!”
容宛觉得好笑,道:“她已回乡,卖身契已经被我撕了,如今是自由的。父亲若是要重责她,恐怕不合礼法罢。 ”
老将军气得差点没昏过去。
他骂道:“我给你换个贴身丫鬟,你给我好好地嫁给成远侯,再也别出什么岔子!”
见容宛不说话,他又道:“你也看到了,陛下不肯帮你。你又在祈求什么?帮裴太监献上那一幅画,不就是助纣为虐吗?”
容宛在心里冷笑一声。
父女二人不欢而散,深夜,容宛一人走回桃香苑。
张氏与容月已经睡下,她一人提着灯走着,思绪愈加不宁。
她是家中最小的一个,外人看似备受宠爱,实则在内父母对她漠不关心。
从小便是这样。
她明白,自己终究不过是枚棋子。
她路过容月的院子,却听里头有响动。
容月为何这么晚了还不睡?
容宛有些好奇,便将灯放在院落外头,一个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只听里头传来茶盏“呲啦”一声掉在地上的声音,容月大惊失色道:“你说什么?容宛不是亲生的?”
“回二小姐,这个奴婢也不是很清楚,是偶然间路过书房发现老爷和夫人说的。应该是这样……”
容月有些愠怒:“什么叫‘应该是这样’?”
怒完,她又想到容宛。
好像是这样。她从小父母便对她漠不关心,在外却做出一副很宠爱她的模样,实在是奇怪。
容宛立在门外,瞳孔猛然缩小。一阵风过,外头的灯笼被吹落在地。
快入秋了,天气还是这样闷热,深夜的风此时却带了些凉意,容宛心中也凉。
这件事她想查清楚,她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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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桃香苑,她心乱如麻。
既然她不是亲生的,那又是谁生的?
新的丫鬟叫小春,性格软糯唯唯诺诺,对待容宛也温声细语,若是容宛声量大了些,她便会抖得像只鹌鹑。
容宛成日待在屋子里快疯了。
小春不敢与她说话,也没个解闷的人儿。
无聊之际,她总是想到裴渡。
有几天没见着他了。
他可过了生辰?过生辰的时候,可有人庆祝?
心里总觉得缺了一块,明明他是这么可怕的人,为什么总是想到他呢?
想忘也忘不掉,真是奇怪。
容宛在窗边托腮,窗外艳阳高照,日头火辣得很。
到了下午,天阴了些。
她正百无聊赖地看着窗边的花儿,脑袋一点一点,不时打两个哈欠。
长廊上有三两个丫鬟走过,容宛觉得无趣,心中愈发空落起来。
还是在江南的那段日子让她开心。
她叹了口气,鸦睫微微颤动着。
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帘子被猛然掀开:“小姐,成远侯来了,正邀您一叙。”
容宛皱了皱眉。
江弦?他来做什么?
她转念一想,自己既然被寻回来,众人都认为婚事能够做数,江弦必然也这样以为。他此次来,必定是对自己死缠烂打的。
江弦又是什么东西,还想享受齐人之福?
容宛冷笑一声,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裙摆:“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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