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舒了口气。
他原是做好了准备,觉得这事让她听了,她可能或多或少地得有几句客套话说出来,比如劝他别为她坏大事什么的……算是安慰他一下。
结果是没有。可她说出的这句,倒让他心里更轻松了。
不管怎样她都是全心全意跟他站在一边的,这让他心里十分欣喜。
他睇着她笑了一声,俯首就吻她,薄唇一路滑落,滑到她颈间时双臂也把她箍住了。
“讨厌……天才刚黑!”她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挣了一会儿之后又不由自主地乖了下来,少抬头去迎他的吻,又踮了脚尖儿想往他身上挂。
谢昭稍一俯身,低笑着把她打横抱起。
雪梨环着他的脖子一脸羞赧,又强作严肃:“陛下您奏章看完了吗!”
“没有。”谢昭大方承认,还是就这么抱着她往榻上去了。
他放下她一笑:“今天早点睡,明天早些起来看!”
雪梨见他脱衣服,有意拽了被角一滚把自己裹起来……片刻后,当然又被逆着滚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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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外,御前宫人们一听就懂了。悄悄掩上门,一个个都在外头装木头。
真成!这就又闹上了!
陈冀江打个哈欠:“得了,留两个人,旁人都去歇着吧。尚寝局那边去递个话,就说陛下今儿又歇在小院了。”
他话音刚落,随来的众人立刻就行礼告退了。宫女们退得尤其快,雪梨身边的那几个简直就是一溜烟就跑了。
嘿……谁不知道啊,陛下每次都把雪梨折腾得动静不小,有一回还大半夜地把人闹腾哭了。守在外头的既不敢进去也不敢走,仰望着星空听陛下在里头哄人。
当时有两个宫女在场来着,听着里面的话,耳根子都红了。
没听过陛下这么哄人!
而且还是因为榻上的事……
打那之后,但凡是阮氏侍驾,陈冀江就不让宫女留着了,清一色的宦官。他倒不是多顾着宫女们脸皮薄难为情,主要是怕……这动静听多了,她们会动什么歪心思。
这不,人刚撤干净,里面的动静就又起来了。
雪梨叫得那叫一个委屈:“我不要!你放手!我要鱼香!鱼香救我!”
墙头上鱼香耳朵一竖,望望屋里的灯火,獠牙一露:“吼……”
然后就又趴回去歇着了,并不打算帮什么忙。
☆、第110章 麻烦
不知道是谁先起得头,小院里每个人都开始有意识地教阿杳改口管雪梨叫“娘”了。
阿杳还是小孩子,对改称呼这事没什么特殊的感觉,最多也只是一时习惯不过来,不好意思什么的全然没有。
倒是雪梨一时有点莫名地忐忑,尤其是假如晚上的时候皇帝刚来过,第二天上午阿杳跑到跑到床边一叫“娘”……
她会有一种“刚一夜过去而已孩子都这么大了”的错觉!!!
雪梨一边觉得奇怪,一边又不可能因为这个就不让阿杳管她叫娘——毕竟她也很希望有这么个女儿啊。但是这感觉又是在太诡异了,满心不解之下,雪梨跟白嬷嬷说起了这事儿。
她问白嬷嬷:“是不是收养了孩子的人刚被孩子改口叫娘的时候都会这样?”
白嬷嬷都被她问傻了,一时也不知她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思量了半晌之后问她:“娘子,您是不是想……自己怀个孩子了?”
没有吧?!?!
雪梨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惊得够呛。清醒的意识告诉她,她刚跟了陛下一个月都不到,想着有孕实在太早了。
再说,阿杳才两岁,正是需要人好好宠着护着的时候,她这会儿若自己怀了孕,免不了要顾不上阿杳。
她为这事儿懵了大半天,越琢磨越绕不出来,末了还是没琢磨明白自己到底想不想,总之暂且强把这事搁下了,带着阿杳念唐诗。
阿杳最近学唐诗学得可快了,口齿比以前也清楚许多,雪梨就试着教她背——死记硬背而已,不求她现在就懂意思,就是给她这么个念诗的感觉。
阿杳学得也挺认真,只不过有时候一着急会串词。
比如她会说:“应怜屐齿印苍苔,霜叶红于二月花。”
还会说:“远上寒山石径斜,一枝红杏出墙来。”
这要让谢昭听了,立时三刻就能反应过来,但偏偏雪梨吧……肚子里也就那么点墨水,好几次让她念得连自己都糊涂了,压根没觉出她背岔了,还多亏有“旁观者”,多半是豆沙杏仁或者奶娘什么的,进屋给她倒水时一听就乐,然后就提醒她:“帝姬又念岔了。”
就这样,雪梨还得在自己嘴里倒腾两遍,才能反应过来她到底哪里岔了。
转眼到了四月初,谢昭又没去后宫,从初一到初五都把她“扣”在了紫宸殿。倒也没天天折腾她,其中有两天只是搂着她睡觉来着。
这让雪梨挺高兴——就算这并不意味着他永远都不会去后宫吧,但她起码可以“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天有好日子过就先让自己过开心了,以后再说以后的事儿。
四月初六傍晚,她又在跟阿杳强调“应怜屐齿印苍苔”后面接的应该是“小扣柴扉久不开”而不是“霜叶红于二月花”的时候,陈冀江来了。
陈冀江在她面前一揖:“娘子,陛下叫您过去。”
今儿挺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