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以身饲虎,也要看谁才是虎!让一国之君去自轻自贱?不必这臣子提醒,宇文邕自己也决计做不到,但要与虎谋皮,须得示弱以求和,为达目的,他又能极尽所能。
一对上陛下那张阴郁的君颜,顿时吓得太史六神无主,连忙低头行礼,口呼“微臣不敢”!
在他看来,皇上这话十足是恼‘羞’成怒,日前还说不对孩子动心的男人,说变卦就变卦,亦或者说一直在口是心非。
心里愤懑不平的太史,只得拱手低眉,叹道,
“天子所言皆是,臣下不敢多言。只是…太宰劝陛下近日不宜出宫,以防患前朝余孽刺王杀驾,陛下何必在此关头,不顾龙体安危,招惹君侯?”
“君侯家里,不该是最安全之处么?”
“陛下英明!确实如此。”
“何况,太宰是司马昭之心,让他自小养出第二个玄帝来,那还得了?”
“确实足矣忧患。”诸葛太史虽然忧心忡忡,可也不敢问陛下有何打算,自己前后一想,倒豁然开朗……明白了不少隐晦。
直到一国之君绣龙的外衫、单衣都褪了下来,被内监恭恭敬敬的叠整好,搁在旁边儿衣盘上。
俊美冷艳的君王,穿了酥黄交领的软缎中衫,贴在瘦条条的腰身上,只显得身材线条修长。他脸上不由自主的浓成阴鸷,他垂着浓黑眼睫毛、忽然道,
“太史,你平心而论,朕与兰陵王较之…孰美?”
刚被君威震慑过,太史拿袖子擦了擦额角,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也不敢乱说话,便歪个脖,瑟缩着,试探性的问一句:
“恕臣下胆拙,陛下可是须臣学邹忌,纳谏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