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元规怒斥了声,而后挥手,“撤!”
于是一群人簇拥着阁主,九幽只见眼前一阵烟雾,散去后,外头铁骑声整齐浩荡,黑压压令人震颤。
她就站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上,在黑曜石与金漆勾画的四象地面上踱步,看着地上那滩猩红,还有那个引得蛆虫啃食的小鼻子。
原来闻人檀香没有摆脱蛊虫,独孤九冥没有摆脱南疆,自己……无法摆脱权势恩仇。
外面有人带兵而来,为首的大将军,腰间挎刀,穿一身红衣披金甲,脖系黄披风。
头梳锃光瓦亮的索头辫发,腰悬弯刀,脚蹬一双走路铿锵的长靴,气势威风的大步而来。
他一巴掌!拍在白衫姑娘的肩头,把她的马尾辫都吓的一哆嗦。
“你没受伤吧大侄子?可把你义父吓坏了!”
这次是真的卫国公。
被他掰肩膀面对面的小侄子,此时面无血色,怀里抱着画卷,眼里都无神。然后他瞧见大侄子鼓鼓的胸膛,眼睛都直了,而侄子若无其事的摆手……
“我没事,多谢六叔,回京吧。”
六叔闷不做声解下披风,“你这是要疯啊!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四哥给你盔甲你怎么不穿上点儿?”
卫国公那大手粗鲁的,把热乎乎的披风往她脖子上一掐,他薅着披带子的大手像要掐死她,
九幽本来没发觉什么,直到瞧见六叔耳根红了,她才不耐烦的裹紧了披风,从他手里抢过带子自己系。
“六叔你装什么纯良?你窑子没少逛,我穿的这么整齐你还看不下去?”
“我替四哥闹心!给你的盔甲呢?你给扔哪儿去了?”
她不耐烦的把脸一侧,眼神四处去找,那红衣金铠的六叔,已经锁定了地上的兜鍪,他人高马大一只,挪步间窸窣着甲曳声响,他眼疾手快去收拾那一摊。
九幽总不能说,因为自己调戏人家儿子,被人家卸甲惩戒吧?
……少阁主并未回应她的直白爱慕,她也确实只是喜欢他与众不同,这段没有成型的感情终是散进风里,无疾而终了。
此时的九幽却还不知,她相处起来最轻松的人,要有多沉重稳健的心,才能既配合她,又不回应她给她盼头,最后还要坚守自己心不动摇,不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