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皇叔有他的不得已,六叔这不是背你回家了么。”
“骗子……!”
——她几乎要睡死在雨里。
声声滂沱之中,似有人声:
“太宰!可…可她是个女儿啊!”
“女儿怎了?独孤如意就是女儿身,现在她是孤的女儿。”
“她的身世,与我们宇文家可是世仇!”
“她爹死在孤的手里,以后孤便是她爹。”
那夜的小姑娘发了烧,又梦魇不断,被义父喂过汤药后,便窝在太宰义父怀里,哭着喊爹。
宇文护只顾搂紧她,到最后,忍不住柔声轻哄、“爹不走,阿蛟别哭,爹永远陪你。”
屋里灯烛温暖,辉光阑珊。
她偷偷醒过,见到衣裳揉皱、鬓发花白的义父伏在床沿,还听见了老头儿的呓语,他睡着了,还是轻声呢喃着哄她、“阿蛟别哭,爹不走。”
如果她爹没死,也会陪她很久。
只是当初他承认,把仇人留在身边驱使,现在倒是主客颠倒了。猎手与猎物,至今仍不知是谁设下陷阱环环相扣,不知谁是螳螂,谁是黄雀在后。
宇文护这位,几十年没养过女儿的人,愈发待这小花木兰温柔了。
当年满天下男女,无不羡慕她娘;如今他倒得意,平白得了个华胥女儿。
……
九幽再醒来时,天光大亮,自己身旁坐着俩人,一个是乾嘉一个是六叔。
大哥给她端药,六叔给她拿手捂汤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