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初还忍着,最后一跪时又慢又僵硬,模糊的眼窝还是涌出了眼泪。
众人看着明白,但没人说话。
元凤惊看倦了热闹,挥袖叹息:“把洛北冥带走吧。”
九幽赶紧拾起雀羽大氅过去,这白毛男子惨白着脸,被她摇晃的、眼睫毛还眨了眨,费力的睁开眼。
她赶紧抹去眼泪,“洛北冥,我接你回家。”
望着她,熟悉又陌生的脸,白发男子脸色惨白,凄然扯动眼睫,
他费力的、嘶哑的说话:“……家?”
“我家就是你家。”
他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而后眼睫一合。
他把脑袋歪在她的肩膀,就失去意识了。
将雀翎披风裹在他身上,把他抱起来时,九幽感慨自己幸亏吃了冼祈的东西,不至于此时没力气,她还顺路把元太医也请回了家。
正当九幽抱着洛北冥,刚出九龙塔大门,就迎面走来了太宰。
姗姗来迟至此,她师徒决裂都跪完了。
她一开口,嗓音喑哑几欲哽咽,“义父,义母和君隐在里。”
宇文护看着她,“她做的事,孤向来心里有数,你又是为何?君隐和义母谁欺负你了?”
九幽憋回了泪意,稳了稳心神,“无事,义父去吧。”
“也罢,即便是你生父在此,也难以追问女儿的情感,孤派禁军送你们回去。”
九幽诧异的转回头,“义父允许我带他走吗?”
“孤权当不知此事!而君隐的事孤早有知,你是时该明白了,这世上仅有你自己才不会背叛你,目前,孤有生之年,亦不会抛弃你这根独苗。”
“……义父?”
眼看着义父眼神凶狠的带兵上去,九幽一时不知,该担心义母还是君隐。
……
等九幽抱着怀里气若游丝的男人回家,迎面就看见长生殿廊下门口,堆满了各色原石。
是之前她与洛北冥赌石所得。
她迈过玉石,抱着男子上了阁楼,极尽轻柔的,将人放在床褥上,自己却累的胳膊酸、一身汗。
待收手时,抓了满手猩红。九幽瞧着顺雀翎披风下,滴答的血迹染红了雀羽大氅,这不像是从他小腹的剑伤处来的……难道是!小产未流净?
九幽大为震撼,虽然从未相信过、他会自己诞下孩子,但此时也明白,她的孩子没了。
只是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恢复记忆了,故意让自己杀他与孩子的呢?
昨夜回家时已是深夜,她把元扶鸾也生拉硬拽带来了,为不影响他的恢复,把她长生殿楼上、九冥住过的房间给他住。
眼睁睁看着元扶鸾,毫不避讳的前后翻他身,给他清理完残血后,愕然的跟她说“谷道破裂。”时,九幽都没听懂。
“啥?”
“就是后庭。你看这个。”
这女扮男装的太医也不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