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送药送吃食的,还这样接送?
“当然。”
听到匪石那想当然的话,素纹脸上的笑容一窒,果然,她并不是特别的,遂将自己的包袱夺了回来,“我自个儿拿。”
“素纹……”
“匪石,我与你没有别的关系,你帮我拿包袱,被人看见了,你要我如何自处?”
素纹猛然停住脚步,正色地看着这长身玉立的男子,虽然是下人小厮,但匪石跟在叶旭尧身边久矣,多多少少沾染一点自家大爷的气质。
匪石被素纹这一呛,顿时找不到话来回答。
素纹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的回应,咬紧下唇猛然转身就气呼呼地往南园而去,真是不开化的石头,她把话说到这份上,他怎么还能无动于衷?想来就气人。
匪石莫明其妙地看着素纹生气,回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自己哪儿做得不对惹她生气,看到她走远,他忙起身追过去,“哎,素纹,你等等我……”
林珑送了丈夫出门,一回到暖阁,看到素纹正在亲自上膳,遂笑道:“脚伤都好了?”
“早好了,劳大奶奶操心了。”素纹笑着回答。
林珑道:“把裙子揽起来,裤脚挽上,我看看。”
素纹按林珑的吩咐,露出自己的小腿给林珑看,只见上面的皮肤大致恢复了光滑,不过可能会有疤痕留下。
“到底是年轻姑娘,留了疤不好看,回头我让人从玉肤坊给你拿几瓶肤膏来,你擦擦,别留疤痕比较好。”林珑正色道。
“大奶奶,不用了,这又不是脸上,没人看到……”
“就算没人看到也不能留下疤痕。”林珑笑着轻拍她的手,“将来你夫婿嫌弃了,你可不能怪我这主子不为你着想。”
“大奶奶?”素纹脸蛋红透。
林珑看着她这娇羞的样子,“好了,这事按我说的去做,女孩子家家的,哪有不爱美的?”
她是已婚妇人,对这点体会更深,虽然叶旭尧没有说过,但是在床笫之上他对她一身凝脂细肤有多喜爱,她焉能看不出来?所以婚后,她每每沐浴过后全身都要抹上肤膏的,这点功夫她从来不疏忽。叶旭尧一得闲,都会亲自为她服务,她也乐得让他侍候,这等于是他们夫妻的闺房趣事了。
素纹见大奶奶坚持,也不好再推脱,按她的吩咐去玉肤坊取了几瓶肤膏,果然擦上去后,皮肤变得更为细腻,疤痕也变淡了些。
林珑在屋里描字的时候,就听闻六房的万老姨娘起程到庵里去静修,放下毛笔,淡淡道:“这样也好。”
这万老姨娘还算是信守承诺,这年节一开,她就出发到庵堂去,也省得她还要找个理由送走她。
皇宫,永安公主这几天来都没有一个晚上睡得好,一想到生母都会梦魇,醒来看到苏梓瑜慈蔼的目光,她想也没想就扑进她的怀里,喊着“母后”,这才感到安心。
只是苏梓瑜问她为何会梦魇?她却说不出口,不能出卖生母,这让她感到内疚不已,她并不想隐瞒苏梓瑜。
有好几天没去看望十弟,也不知道生母有没有信守承诺让他好起来?
她拉着七弟正要进殿向苏梓瑜请示,就听到屏风后头传来嫡母的声音。
“十皇子的病情真的这么凶险?”
“回娘娘的话,看来是不好了,高贵妃一直在哭,皇上与太后也一脸的黯然……”这是太医的声音。
“倒是个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小年纪就去了……”
“娘娘别难过。”这是晋嬷嬷在说话。
“唉,我是想起我死去的孩儿心里难受。”苏梓瑜的声音听来很是令人伤感,“对了,太医真的没有办法吗?”
“病情反反复复,我们也找不到病因,皇后娘娘,臣等真的尽力了……”
永安公主听到这里只觉得脑袋一直“嗡嗡”在响,当日生母信誓旦旦说不会让十弟有事,现在这算怎么一回事?
“姐,母妃她食言了……”七皇子也一脸的苍白,她怎么可以凉薄至此。
永安公主一想到病因不明这几个字眼,顿时满眼的气忿,这样的母亲她要不起,简直自私到极点,气忿之下,她绕过屏风猛然开口道:“母后,是她高凝珍做贼喊捉贼,十弟就是她故意害生病的……”
苏梓瑜一脸的错愕,急忙起身走向永安公主,“这可不能乱说的……”
“我没有乱说,母后,七弟也可以证明。”
七皇子听到自家姐姐的话,顿时抬头看向嫡母,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七弟,你快说啊。”
苏梓瑜蹲下来,看着七皇子道:“七皇儿,你告诉母后,你姐说的是不是真的?”
好半晌,七皇子重重地点下头。
苏梓瑜的脸色一板,“你们确定?你们知道说谎会是个什么下场?你父皇和母后都不会喜欢说谎的人……”
“母后,我可以发誓说的是真的。”永安公主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
苏梓瑜一脸义正辞严地道:“好,只要查出病因,你十弟就有救了。”
高凝珍,这回我看你还如何抵赖?
她掩下内心的惊喜,带着两个孩子匆匆地赶到十皇子养病的寝宫。
当着皇帝和太后的面,永安公主指着自己的生母,脆生生地道:“是她害了十弟,是她给十弟喂药让他生病的,一切都是她做的。”
高凝珍的眼睛瞠圆,她没想到女儿真会指责她?“皇上,我没有,永安,是不是有人教你这样说的?”
永安公主瞪大眼睛看向生母,她居然还想要抵赖?她心里的那一丝内疚顿时扔到了爪哇国,“你还要抵赖?分明就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