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琴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这一夜,江楼月做了个梦。
梦里依旧是前世。
只是这次不是谢尧,而是谢流云。
梦里都是他的脸,对自己或客气,或疏离,或冷漠,还有自己追逐的,痛苦的,愤怒的脸。
她猛然坐起,额头全是冷汗,确定前世已经过去,她如今是重生的江楼月,禁不住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一切能重新来过。
“小姐——”小琴听见声响冲进来:“是做梦了吗?”
江楼月摇头,比了个安静的手势:“我没事,去睡吧。”
小琴欲言又止。
江楼月已经翻身睡下,盖好了被子。
小琴只好退出去。
小姐最近似乎睡得越来越不稳了,还是以前在丽水的时候好点……她忽然奇怪的想,会不会是因为以前丽水有宸王殿下,所以才好点?
江楼月却根本无法入睡,梦里的情景太真实里,让她仿佛又经历了一次一样,披垂的长发下,她眼眸渐渐变沉。
从醒来到今日,她一直是见招拆招,等着谢流云和江逸雪这两个人自己挖坑自己跳。
那么多的苦痛,如今却才给他们这么一点点的回报。
太被动了。
也太慢了。
这种缓慢和被动让她觉得焦急,愤怒,前世所受的苦痛如附骨之蛆,一声声的叫嚣着不满,不甘。
她得做点什么。
而天亮后收到的一则消息让江楼月知道,机会来了。
“皇后崩逝了!”小音冲进来的时候满脸不可置信:“皇后才不到四十岁啊,一向身体都没毛病,怎么会一病不起,直接就崩逝了?”
江楼月正在洗漱,闻言动作也未见停顿,“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皇后也是人,免不了的。”
小琴说:“别大惊小怪的,而且那是皇后,也不是咱们能枉议的。”
“那不是在咱们自己府上嘛。”小音吐了下舌头。
小琴表情严厉:“你又知道府上没有别人的眼睛。”
小音顿时一个激灵:“我是犯傻了,我记住了,以后必定不会乱说。”
江楼月换好了衣服:“爹和娘那边怎么样?”
“皇后崩逝是国丧。”小琴说:“侯爷已经入宫吊丧了,夫人还在收拾。”
庆国立朝百年,这种国丧都是有明确规制的,桑期三月,不但要大臣吊唁,连命妇和三品以上的大臣家眷也要参与吊唁,这种规制,也只有一朝皇后能享受得到,如果是太后,便没了这种说法。
窗外飞落鹅毛般的雪花,江楼月前行几步,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却在触手的瞬间化入了掌中。
“腊月了。”她低声喃喃。
小琴说:“都腊月初二了,看来今年的年不好过。”
“是啊。”江楼月唇角扯动了一下,“真的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