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散发着一种疏离,和前段时间王氏刚从丽水回来的时候的那种疏离不同,如今的疏离是一种由内而外,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漠和疏离。
王氏看着江逸雪,柔声说:“最近这段时间姨母卧病在床,也没去看望雪儿,雪儿……还好吗?”
江逸雪声线微低,平稳的很:“逸雪一切都好,多谢姨母挂怀。”
“雪儿你……”王氏心中一痛,自责不已,雪儿肯定是在宫中受了委屈,都怪自己,太过惦记江楼月,反倒忽视了雪儿,如今雪儿心中又焉能好受?她理了理思绪,“关于圣旨赐婚的那件事情,雪儿你是什么意思?你可以大胆的告诉姨母,只要你不乐意,姨母一定想办法让皇上收回成命!”
不是她夸口,汾阳王家还真有这个能耐。
江逸雪却说:“多谢姨母的好意,嫁去东宫对逸雪来说是天大的福气,逸雪很高兴。”
可她的表情哪有半分高兴?
王氏皱着一双柳眉,想再问,可看着眼前的情况,知道是问不出什么,只得说:“过来让姨母悄悄。”
江逸雪便上前两步,到了王氏近前坐下。
王氏拉着她的手,瞧着她此时的样子。
她瘦了很多,反倒越发的像当初的王凝儿了,当年,若非自己不愿下嫁武安侯,王凝儿也不需要代她出嫁,更不会有惨剧发生。
自己这许多年来发誓要对逸雪好如亲生,可却总是关心不足,让这孩子身上发生不好的事情,等到多年后去了地下,她如何面对王凝儿?
王氏再问:“雪儿,你真的想嫁给太子?”
她分明记得前段时间,江逸雪扑跪在自己面前,哭诉对平王的深情,短短几日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嫁给太子?
江逸雪说:“这是皇命,逸雪当然是愿意的,姨母不要担心,逸雪很好。”
“……”话说到如此境地,王氏也不好再说什么。
江逸雪和武安侯先后离开后,王氏叫来桑嬷嬷:“阿桑,你去查一查,逸雪在宫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详细些,尤其是赐婚的事情。”
桑嬷嬷应声:“是。”
……
兰月阁里,江星月瞪着江楼月:“你骗我?”分明是江逸雪被赐了婚,江楼月却说父亲要给身边的副将和手下成家!
江楼月一摊手:“没有啊,父亲也说过要给身边的副将和手下成家,还专门提了罗副将,说他跟在自己身边十来年来,如今都快三十二,再不成家年龄便大了。”
“我问你这个了吗?”江星月骂道:“而且你胡说什么,罗副将明明只有二十九,还差两个月才三十,哪有三十二!”
“姐姐对罗副将这么了解?”
江星月心头一跳,脸色变得精彩起来,咬牙切齿地瞪着江楼月:“你这个臭丫头,是不是最近没挨揍,皮痒了?!”
江楼月心里啧啧了两声,自家姐姐这表情,生动诠释了什么叫做贼心虚呢。
当然,她可没兴趣和江星月打架。
江楼月很是识时务的赔笑说:“我这不是开玩笑么,不过现在江逸雪的婚事是大事,父亲应该也没时间顾副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