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江楼月把药碗接过来,亲自端着送到了床边去,“我看不烫,温度刚好,你喝吧。”
谢尧没说话,眼眸扫了扫江楼月的手,也不接药碗。
江楼月就明白了什么:“你……要我喂你?”又不缺胳膊也不少腿,而且方才力气还那么大,这样的人需要喂?
谢尧说:“我是病人。”
“……”江楼月沉默了一下,倒也没拒绝,一边吹一边把药送到了谢尧面前,没一会儿一碗药就给喝光了。
谢尧说:“我可是很懂得利用自己身为病人的权利,我也很自觉,不像某些人,让你在床上多睡两日休息你都不懂。”
“……”江楼月又是一默,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受伤在天泉庄那次,也不理他,把药碗放到了一边,说:“这次宋先生没跟着来?”
“他年级大了,带着他必定走的慢……”话到此处,谢尧忽然不说了。
江楼月飞快瞪了他一眼,说:“我日日快马赶路,你倒好,比我还早了好几日到泸州来安顿,若是带着宋先生,老人家的骨头都得给你颠散架了……还有你,你以后不能这样。”她赶路已经算快的了,谢尧应该是和她同时出发,却比她早到,必定是日夜兼程的不休息,想到这儿,江楼月就没来由的后怕——如果一旦出了意外,诱发寒疾,而她和宋先生都不在,谢尧会怎么样?
谢尧从善如流,笑说:“都听你的。”
就那么坐了会儿,谢尧又问:“你是从哪发现我在泸州的?药铺?”
“嗯。”江楼月点点头,“我下午看到宫九了,一想便猜到你也在这儿。”她在客栈想了一个多时辰,把前后的事情一串,基本已经猜了个大概。让罗风拦着宫五是故意的,她知道谢尧关心自己的安危,一旦自己失踪不见,宫五必定要禀报,于是她找到了一个大概范围等着,果然一入夜宫五就出现了。
谢尧也自然想到了这些,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聪明。”然后朝里挪了挪,拍了拍床榻。
江楼月倒也没犹豫,而是越过他到里侧去了,把他又推到了原来的位置上,“这儿都被你捂热了,你就在这儿。”
“竟把我当泥娃娃了……”谢尧失笑,吩咐了外面一声,“送两个暖炉来。”
泸州的天气,真的很冷,客栈这间房虽然摆了几个暖炉,但屋子里依然是冷,宫九很快送了暖炉过来,谢尧放在了床里侧,双手枕在脑后看江楼月:“睡吧。”
江楼月从京城出来之后一直赶路,其实精神也一直处在高度紧绷的状态下,晚上休息的并不好,如今到了他身边,空气中似乎都是那种玫瑰混合着药香的气息,竟然没一会儿脑子就有些混沌,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奇怪,他都不在京城了,也不去玫瑰园,身上的这种香气为什么还有……
一旁,谢尧给她掖了掖被子,伏下身去,轻轻在她额角上吻了一下,也躺下了。
……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舒服,江楼月醒来的时候,谢尧早起了。
她翻身坐了起来,套好靴子下了床榻,守在外间的小琴便笑着进来了:“小姐可算醒了。”
“嗯……”江楼月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