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老人挑动了一下花白的眉毛,上上下下看了江楼月好几眼,“你也会?”
“略通皮毛,前辈只管吩咐就是。”江楼月淡漠地说着,从袖袋之中拿出当初奉县谢尧送的金针,示意莫言和莫宇为谢尧解开衣衫。
千机老人哼了一声,“那你可得小心,扎错穴位出了问题可别找老夫来说嘴。”当下千机老人极快的报了几个穴位的名称。
江楼月依次将针轻刺了进去,手法瞧着还挺纯熟。
刺完之后,江楼月询问道:“然后呢?”
“等着吧。”
老者又歪回了蒲团上,一边剔牙一边嘀咕道:“精不精的且不说,学的倒是满杂的……”
江楼月如同没有听到,认真的观察着谢尧的情况,眼神一丝一毫都没离开过谢尧的身上。
千机老人则瞧着江楼月若有所思。
他那山门之前的八门之阵原本只是普通的障眼法,只是前段时间他自己贪吃,闭关的时候控制不住口腹之欲,多吃了两口导致走火入魔了,身上武功尽失,半死不活,为防止有些宵小跑上山来打扰他的清净,所以他换了阵,简单的八门变成了八门金锁之阵,生门和死门也被他换了,那阵么,寻常的人也是破不了的,这小女娃竟然能破阵上山……而且方才瞧她下手给那男子扎穴位,好像是受过什么高人指点的样子。
她瞧着不过和谢景晗差不多大的年纪吧,却比谢景晗那臭小子着实是好太多了。
他愿意出手,除了因为自己心爱的荷包被江楼月拿了以外,多少也是瞧着江楼月十分顺眼,颇有些惜才之意。
老天不公啊,放着这么好的苗子不早早送到他面前来,非要弄个谢景晗来折腾人,都将他折腾的少活了好多年!
千机老人想到此处,十分烦躁,直接仰倒,继续睡觉。
江楼月这方,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才见谢尧有了反应。他的脸色逐渐由苍白变成了赤红,眉心处凝出痛苦之色,忽然之间,就有血渍从唇角一侧往下流。
江楼月心里一惊,快速地帮谢尧擦拭唇边溢出的血渍,但那血渍却是越来越多,直至“噗”的一声呕出一口来。
“阿尧!”江楼月面色大变,这一声也叫的十分急促响亮,把刚进入睡眠的千机老人直接给吵醒了。
“叫什么……”千机老人嘀咕道,“本来就是将死之人,吐点血不很正常吗?”
江楼月周身杀气骤然纵横,手中长鞭应声而出,直接打飞了千机老人身旁的香炉,炉中香灰四散而起,把千机老人弄的满身灰尘。
江楼月的话几乎是从齿缝之中迸了出来:“你到底做了什么?”
“年岁不大,脾气不小。”千机老人说:“那药是提气固元的丹药,你用针灸催发药劲,此时药气上泛,所以你那情郎气血涌动,这才吐血。”
“……”江楼月半信半疑:“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老夫要是整治你们,你以为你能威胁得了老夫?要不是你抢了老夫的荷包,老夫早将你们都踢下山涧了!”千机老人冷冷说道:“臭丫头,老夫告诉你,你如果想救活你的情郎,最好对老夫恭敬一点,别动辄喊打喊杀,若是惹恼了老夫,老夫再不会看你们一眼。”
这是自从江楼月带谢尧上山后,千机老人唯一比较正经的一句话,虽他此时满身香灰狼狈不堪,但那浑浊的眼中所散发出来的光芒却让人不寒而栗。
江楼月背脊一僵,心说:不是我要对你不恭敬,是你实在自己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