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如此,祖父为何还要坚持让王家子孙全部向文——”这些年来,一个走行伍的都没有!
“……”老太爷默了默。
门阀由来已久,制衡皇权,早已造成朝廷内部一片乱麻,连续几任的皇帝都受制,到了如今这位,他行事雷厉风行,一手提拔了武安侯,甚至将朝廷近乎半数的兵马全部交给武安侯掌管,压制各路门阀。
其对于世家门阀的厌恶之心几乎是摆在了明面上。
当初王老太爷便是看懂了这一点,才将女儿忍痛嫁给武安侯,以求保住王家的安宁。
京城的张家,亦是在关键时刻臣服与皇帝,一心一意的辅佐,才让龙椅上这位留张家到了如今,而陇上的杨家和湘西的赵家,不满皇帝上位之后的种种政策,明里暗里藐视天威,培植亲信武将,非要和皇帝对着干,结果就是让皇帝一步步踩死,如今这两个家族也相继没落。
他若当初也和杨家与赵家一样,让子孙习武从军,去瓜分朝廷的兵权,王家哪能安稳到如今?
“好了,交给你的事情快去办吧。”王老太爷不欲多说,吩咐道:“最近王家是多事之秋,你注意汾阳各处,不要再出乱子了。”
“是!”
王泽很快退了下去。
王老太爷披着外衣站在窗口,看着天上半弯月亮。能派人神不知鬼不觉潜入汾阳,还妄图挑起王家对宸王憎恨的人,其实这天底下也没有几个。
而宸王,本身又是个敏感的存在。
王老太爷沉沉叹了口气:“安稳了这么多年,这是要安稳不下去了吗?”
武安侯是皇帝的亲信,宸王又与楼月如此……难舍难分,这以后的路,该当如何去走?
……
婵娟院里,武安侯等到王婵彻底睡熟才离开。
只一出去,便见江护神色凝重,“侯爷,出事了。”
武安侯打了个手势,两人到了僻静处,武安侯才问:“怎么了?”
“罗风陪大小姐前去寻王公子的时候,遇到有人要杀他。”江护顿了顿,“按照罗风的说法,那一拨人极有可能是圣上的冥卫。”
“冥卫。”武安侯面容微变,沉默半晌,才说:“汾阳一向臣服,安宁了这么多年,为何忽然要对王家的子嗣下手?”
“当时送王公子回来的是宸王殿下的护卫。”江护说到此处,又说:“只怕皇上要对付的,根本不是王家,而是宸王。”
武安侯一僵。
他自问也算了解皇帝的心思,明明这些年皇帝根本不将谢尧放在眼中,为何现在忽然要对付谢尧?莫不是因为楼儿和谢尧走的太近,皇上怀疑侯府以后会偏向谢尧,所以才动这种手?
武安侯的心忽然变得很沉重。
皇帝对他有知遇之恩,他的忠诚全部给了皇帝,可他也想女儿能幸福快乐,为何这二者之间就难以两全?
江楼月在王府殚精竭虑了太久,这一路上竟然睡了三四个时辰,到了云宿山下,马车停住,她都没有要醒的迹象。
谢尧环着她,示意驾车的宫五不要说话,让江楼月继续睡。
就这样,江楼月又睡了一个多时辰,却是被饿醒了。
她睁开眼睛,活动了下自己的脖子,瞧着谢尧笑道:“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