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山下。”谢尧表情温和,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真能睡。”
江楼月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压得你腿麻了?”她说着,赶紧起身,给他揉了揉腿面,自己枕过的那个位置。
谢尧笑道:“不麻。”抓住她的手又说:“好了,咱们已经到山下了,上山吧。”
“行。”
江楼月说着,率先起身。
谢尧便也起身,只是才一起身,脚下一软,又跌坐了回去。
江楼月心说:还说不麻。
但到底也是自己干的好事啊,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去扶他,可这下了车她才发现,外面天已经大亮,她这是睡了几个时辰?
怪不得饿了!
谢尧撑着她的身子站好,笑道:“发什么呆,上山了。”
如今那山前还是摆了阵法做障眼法,但江楼月破过一次之后,轻车熟路,就这般过了阵,一路和谢尧到了半山腰的那处破庙。
千机老人正躺在院内一处吊床上剔牙,瞧见他们,嘀咕了一声:“可算回来了,我以为你们跑了呢!”
“哪儿来的床?”江楼月问。
谢尧笑道:“他嫌热,莫言就给他弄了这个吊床。”话到此处,谢尧顿了顿,转头问宫五:“莫言一直没回来?”
他们马车走的慢,莫言送下王泽便回来,按说早该到了。
“没回来。”宫五拱手:“或许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属下已经派人在山门口等着了,他一回来,立即让他前来见公子。”
“嗯。”谢尧点点头。
江楼月说:“会不会是被王家给——”扣住了!
“应该不会。”谢尧说,“我瞧你那表哥是个聪明人,该当知道扣住莫言无用,就算真的将莫言扣住,也没什么大事才是。”
江楼月便也点了点头,是了,王家老太爷对于抢床的态度,本不就是默许么……又如何会去为难一个护卫。
千机老人哇哇叫道:“两个混账,没听到老夫跟你们说话?这么不将老夫放在眼里!”
江楼月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我们跑什么?还等着前辈妙手回春呢。”
千机老人脚丫子踹了树干一下,晃动着吊床,笑呵呵地说:“小丫头有点本事啊,王家的凝玉床你都能弄来,厉害厉害!”
“前辈……”看着千机老人那表情,江楼月眯起眼睛:“你别是哄我的吧?”
“我哄你做什么,闲的。”
千机老人哼了一声,道:“我瞧你这丫头受了伤,失了不少血呢,好好养养吧,这凝玉床要让它发挥最大的效用,可得你的血来浇灌,别到时候血不够用,救不了这臭小子,别怪我!”
“……”江楼月一默,“这个不必你担心。”不就是放血?
千机老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走了。
谢尧皱了皱眉,“你别听他胡说,他爱开玩笑,走吧,先带你吃点东西,都听到你肚子咕咕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