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月站在那里看了半晌,想起那一日她到月华阁的时候。
那晚她虽然只看了一眼,但谢尧当时露在屏风外面的被角分明是有好几层,不会是……寒潭治蛊之后的后遗症吧?
江楼月很想过去询问两句。
但想起他那日气急败坏呵斥再也不要见到她的声音,终究止住了脚步。
她……不能再跑到他面前去碍眼。
他们早就说好了,不喜欢,就走的远远的。
江楼月垂下头,看着脚下的草地,如今想起这些来的时候,心痛是些微的。
她强迫自己把更多的心思放在战事上,战场残酷,一不小心连命都要丢掉,命没了,什么也便都没了。战事之外的那一点点心思,她也尽量会去想那些美好的,温柔的,甜蜜的过往。
否则只会自我折磨,萎靡不振。
至于她和谢尧的以后,她是不敢去想的。
江楼月就那么站在帐篷前半晌,知道谢尧此时情况必定很不好,自己当然也问不出什么来,便转身回了帐,打算过两日才寻个机会。
可她虽然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这一夜睡下之后依然不安生,半睡半醒,梦里,全是谢尧寒疾发作时候的样子,好几次濒临死亡边缘,前世今生的都有。
这些记忆,折磨的江楼月压根也没睡好,第二日早上出发的时候,她的脸色看起来有点憔悴。
王泽策马到了她身边去,关心地问:“楼月表妹,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江楼月应了一声,嗓子还有些哑,“我昨晚想事情,睡得太晚了。”
“行军艰难,可得好好休息才行。”王泽关怀地说了一句,打趣道:“我手无缚鸡之力,还得靠着表妹保护呢。”
一句话落下,瞬间周围扫过好几道嘲讽蔑视的眼光来。
整个行军队伍,就这么一个弱鸡。
旁人骑马微风赫赫,王泽骑马晃晃悠悠,此时竟然还恬不知耻说起让一个臭丫头保护自己的话来,也是个男人?!
江楼月却是被这句话逗笑了,点点头,“好的,晚上我好好睡。”
只是唇角刚弯,话刚说完,身后便有一道冷厉暴躁的眸光骤然扫来,她连头都没回,便知道那肯定是谢尧,顿时笑容僵在脸上,然后弯起的唇角慢慢变成了一道直线。
她想,她如今这么碍眼,看到她的背影听到她说话他都要气死了吧?
江楼月有些难受的叹了口气,策马到了队伍外面,往粮草押韵官的马车那边去了。
暂时不能直接问谢尧,也可以试探一下这个刘章,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王泽便也退出了队伍,随了上去。
一旁几个傅南擎手下的武将不客气地嘀咕起来:“那个弱鸡是谁?怎么和云骑将军跑后面说悄悄话去了吗?”
“王家的公子,也就是江……云骑将军的表哥。”
“云骑将军不是和宸王殿下早有婚约了吗?怎么又和这表哥打的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