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一步步陷在他的温柔圈里,是因为他的温柔只给她。
如果有一天,为了联络势力,为了登顶皇位,他也要将那些温柔给了别人,事态又会如何发展?
前几日做梦的时候只觉得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境,何其可笑,今日却觉得后背发冷。
因为那梦里的一切,曾在前世真切的上演过,只是梦里的主角不是谢尧罢了。
那条路,一向艰难。
她能帮他多少?
忽然间,她感觉自己自己如此无能,如此渺小。
她的前路没了方向。
江楼月只觉得一股酸涩从胸腔之内急速朝上泛。
“楼儿——”
不远处似乎传来一声担忧地呼唤。
江楼月抬头,看到武安侯忧心忡忡地走来,她眼眶也在瞬间发酸发红,湿气不受控制地弥漫:“爹……”
武安侯面不改色地说道:“先随爹到账中来。”
她失魂落魄地跟着武安侯到了中军帐内。
只有自己和父亲的中军帐,她仅有的坚强溃散,内心的委屈不断上泛,泪水忽然不受控制的朝下落:“他要成亲了。”
她想起谢尧抱着自己强要她负责的样子。
所有的温柔都像是在昨天,可他如今却要成亲了。
而她,竟然找不到什么理由能阻止。
娶了宁玉蓉,得到宁州刺史的支持,与谢尧要走的路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无能,给不到谢尧太多支持。
父亲也不可能支持谢尧走那条路……
江楼月越想越难受,一滴滴泪水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去。
武安侯看着女儿这样伤心的样子,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个浑小子!
方才那将领的话武安侯已经听到了,但他到底是冷静,扶住江楼月的肩膀说:“别哭,爹现在立即点兵,你去把宁州那老头儿的窝给端了!”
江楼月呆了一下,“就……打过去吗?”
“不然呢?”武安侯冷冷说道:“敢跟本侯的女儿抢男人,门都没有。”
武安侯说着,带着粗茧的手指,不审温柔地把江楼月脸上的泪珠给抹掉,认真无比地说道:“本侯戎马半身,拼来的功劳就是为了夫人,为了女儿,谁要敢让我夫人,我女儿不痛快,本侯让他全家不痛快——江护!”
“末将在!”江护从账外进来,拱手说:“侯爷吩咐。”
“点五万人,立即随楼儿奔赴宁州府,日夜兼程,三日之内赶到。”武安侯手扶剑柄,冷声说道:“我的女儿,抢亲也是要排面的,去吧。”
“抢——”江楼月给呆住了,泪珠挂在脸上要落不落。
武安侯说道:“本侯倒要看看,宁州那老头儿拿什么跟本侯叫板!”
“……”江楼月心里无比感动。
一向谨守本分的父亲,竟然愿意为自己做到这个份上,她如何不感动?
可下一刻,她就感动不起来了。
“快点吧,去的晚,等着他娶了亲洞了房,你哭也晚了。”武安侯理所当然地说:“他把该干的不该干的全干了,想拍拍屁股就走人,他想的美。”
江楼月:……
被父亲这一番话一闹,她心里那点伤情也被挤压,消失的一干二净,人反倒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