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五说道:“小姐中毒了。”
他几乎是知无不言,不想让这二位主子之间有任何误会。
“千机之毒,太后派了蔡明月给小姐下毒,以小姐性命为威胁。”宫五沉声说:“太后要公子前往卞南,不得带走小姐,否则不会给小姐解药——”
公子都是被迫的!
内室的江楼月却再没说话。
宫五和罗风对看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候小琴进来了。
小琴进到里间,江楼月还闭着眼靠在靠枕上,脸色白如雪,反倒衬的额心位置那个到瓜子的印记越发嫣红。
“小姐……”小琴轻声开口,把被子给江楼月往上拉。
江楼月没有应声,那么静。
小琴又说:“奴婢准备了您最喜欢吃的饭菜,咱们先起来沐浴洗漱一下,等会儿吃点东西好不好?”
“嗯。”
江楼月极轻地应了一声,随着小琴的扶持而起。
屏风外的两个大男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了,赶紧退出去了。
江楼月沐浴,更衣,换上了轻便的丝绸长裙,也吃了东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从一开始问过宫五那几个字之后,她一直也没再说话。
她很安静,吃了东西吃了药,便回去床榻之上躺好,闭上眼睛睡下了。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晚上,忙碌一整日的武安侯终于赶来。
江楼月呼吸绵长,睡得很沉。
武安侯坐在床榻边上,就那么静静地坐了许久,转身出去问道:“宋先生,楼儿的情况怎么样?”
“半粒解药,性命已经是无碍了,等拿到另外半粒,毒性便可完全解除。”
话到此处,宋先生微微皱眉:“只是千机毕竟是千机,即便吃了解药,对身体还是有不小的损伤。”
武安侯粗粗的眉毛拧了起来,担忧地问:“那……会有何种损伤?”
宋先生叹了口气,“小姐的身体其实一直不错,但天牢那次,脏腑受损太过,后来在云宿山,又……”
宋先生默了默,“不过侯爷放心,老朽每日为小姐配药调养,应该能让她身体的损伤降到最低。”
宋先生又说:“剩下的半粒解药还是要尽快,早点解毒,毒素留存在血脉的时间变短,损伤就会更少。”
“嗯。”武安侯应了一声,浓眉紧皱,“我已经吩咐江护亲自去取,最慢十日功夫,也该回来了。这些时日,就劳烦宋先生了。”
宋先生忙说:“老朽必当尽心尽力。”
武安侯又深深地看了屏风后的江楼月一眼,转身往书房去了。
先帝发丧,新帝登基。
张家一朝大厦倾覆,整个朝堂再次进入势力拉锯。
那些朝臣们,明里巴结着他这个权倾朝野的辅政护国公,暗里想尽一切办法讨好太后。
他每日都要与那些居心叵测的朝臣们勾心斗角。
而上位的晋王,在守了张贵妃和张相尸首一日一夜之后,冷眼旁观,对朝政之事不闻不问。
他戴着九龙珠冠坐在龙椅之上,却看着武安侯没有表情地说:“一切但凭昭武王做主,朕没有异议。”
武安侯深吸口气,心里只觉得万分疲惫。
江山社稷,其实从来不是谁来做皇帝,而是百姓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