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她开门见山地问:“你和陈景迟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
“少来。”邰蓉显然不信,“我都感觉陈景迟坐我边上,温度都低了几度,老实说,你们是不是在外面吵架了?”
谭卿:“嗯,吵了,几句吧。”
“几句是几句,吵什么了?”她打破砂锅问到底。
谭卿叹了口气:“忘了,没什么吧,和前任吵架不正常吗?”
邰蓉知道她在敷衍自己,但好像又挑不出什么错,毕竟分手后大打出手的情侣都有,吵架再平常不过了。
无从再问。
车子安静地驶出一段路。
谭卿突然叫了她一声:“你知道他以前拍过一个公益片吗?”问的是陈景迟。
邰蓉卡下壳,一时没想起来。
师菡:“是岭岩寨那个吗?”
谭卿:“你知道?”
“我看过,那个公益片很火的,前段时间又被a站的一个大博主剪出来安利,不少人都想去那旅游打卡,拍得真的超好,听说还是陈导大学时候的作品,还得过最佳映像奖。”她语气里流露出一丝崇拜。
邰蓉记起来了:“就那个啊,我好像也刷到过,感觉也没多好,破房子破土的,一看就是穷乡僻壤,万一还停水停电的,去那不是找罪受——”
“他当时为什么要去拍这个?”谭卿打断她。
邰蓉被问得愣了一下:“我不知道。”
那时候自己在外面旅游玩得正疯,连谭卿几天没回消息都没察觉到异常,只以为她忙着和陈景迟谈恋爱没空搭理自己。
见她眸光似乎暗下去,邰蓉仔细想了想:“不过,他好像就是拍完我们那个剧本去拍的这个公益片,后面第三个故事也没拍。”
“没拍?”
“对啊,你不知道吗?他那个电影上映就只有前两个故事。”
她真的不知道。
出于抗拒,那部电影她一直没去看过,甚至听到都会刻意避开。
“那鹿盈?”
“她没出演啊,后面都没拍了她演空气啊。我估计是那个内容的问题,教师性|侵,这么敏感的题材怎么可能会过审,他太剑走偏锋了,鹿盈她爸估计也是因为女儿没出演撤资了,反正听说闹得挺不愉快的,电影也延迟了快半年才上映。”
她说到这,又有些不服气:“但不知道是他踩了狗屎运,还是找了人,这部电影后来排上院线了,我气得当时还发了好几天朋友圈抵制。”
谭卿良久没回应。
邰蓉凑过去拍了拍她的肩:“哎,你有没有在听?”
“听了,你抵制你自己的电影啊?”
“那不是得和你统一战线吗?我说过会永远站在你这边啊。”她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所以你不感动吗?”
谭卿:“感动。”
邰蓉趁机撬话:“那你今晚和那狗男人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
“没怎么你干嘛突然问这些?”邰蓉也不是傻子,况且她不是那种喜欢八卦的人。
“随口问问。”
“......”
最终,撬话还是失败。
谭卿回酒店后,洗了个澡上床,闭上眼躺了许久,毫无睡意。
脑子一片混乱。
陈景迟和邰蓉今晚的话,好像被剪成了电影里无数细碎的片段,不时地在她脑海里重复放映。
本来已经认定了陈景迟当初是冷处理默认分手,她也花了一段时间去接受这个结果。
但现在,他突然跳出来言之凿凿地告诉自己当时事出有因,他根本没同意分手。
这就好像,她参加一场付出了所有心血和精力的考试,最后结果不尽人意。
她笃定是阅卷老师批改出现了问题,但时隔很久后,意外看到自己的原卷,发现是自己当初太过仓促填错了答案。
一切问题的根源又回归到她身上。
除了那张被撕碎的试卷和罪魁祸首的自己,她找不到任何可以责怪的人。
可她也觉得委屈。
那么多个无法入睡的夜晚,稍一想起,心脏就被酸涩填得满满当当。
她怨过陈景迟为什么没接那个电话,但现在想想,就算接了,那么短的时间,他根本没办法及时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