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玉恒细细琢磨,觉得很有道理。
“是啊,现在我姐夫只是不能上京任职,但是辽东守备还是他。只不过因为教子无方,罚俸两年,还算可以的啊。”
丁琬颔首,继续又道:
“所以啊,我觉得廖老板不要这么义无反顾的帮助令姐。我觉得李大人不会不心疼嫡子,可他什么都不做,为什么呢?”
面对丁琬的问题,廖玉恒没吱声。
一旁的丁翠兰,轻声说道:
“会不会李大人是故意为之,就想用这次的事情,来给儿子一个教训呢?”
廖玉恒闻言嗤笑,不住地摇头,说:
“那不可能。丁姑娘或许不知道,流放最起码得三千里开外,大西北的地方。除非遇到大赦天下,否则根本不能还乡。这和死也没什么区别。”
“哦。”丁翠兰颔首,不吱声了。
丁琬轻叹口气,轻敲两下桌面,道:
“但是您的外甥年纪轻轻,应该能等吧。我不是说风凉话,一旦这次你们又帮了他,下一次万一犯了株连九族的罪,廖老板也算这九族里吧。”
轻轻柔柔的一番话,让廖玉恒瞬间后背生凉。
九族,指的是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
父族四是指姑之子(姑姑的子女)、姊妹之子(外甥)、女儿之子(外孙)、己之同族(父母、兄弟、姐妹、儿女);
母族三是指母之父(外祖父)、母之母(外祖母)、从母子(娘舅);
妻族二是指岳父、岳母。
他跟李夫人是亲姐弟,可就在这九族之中。
幡然醒悟,廖玉恒起身拱手,说:
“多谢徐娘子开释,在下这就去找姐夫,将事情全都说了。”
丁琬起身,送着他出去后,道:
“廖老板疼令姐,小妇人佩服。可心疼归心疼,别帮着令姐毁儿子,也别伤了尊夫人的心。妇人一向视线短,尊夫人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你们那个家。女人嘛,目光不如你们男子长远。”
廖玉恒惭愧,不住地摇头,转身上车。
看得出来,这一次他是彻底醒了。
马车走远后,丁翠兰走到丁琬身边,说:
“琬儿,你刚刚那么说,就不怕他回去跟他姐说吗?”
“说了又怎样,她儿子没教好,难道还能赖我不成。”丁琬丝毫不介意。
对于李袁杰的下场,她只恨现在没有能力去落井下石。
不然,一定做些手脚,让他流放的时候吃些苦头。
周子旭、周氏、李袁杰,她上一辈的仇人,全都办了。
王五也被灭了。
接下来的时光,她只要好好生活、努力赚钱就好,相信没什么是她能害怕的了。
只可惜,她高兴地太早了……
……
五月十五这天,衙役刘喜送来了匾额。
“徐记酒坊”四个烫金的大字,出自县令卓水生的手笔。
只看一眼,丁琬便让人把匾额放好。
赵海林跟丁现二人把匾额抬走,丁翠兰拿出准备好的荷包,塞给刘喜说:
“谢谢你啊刘喜哥,这点子心意,回去后你跟兄弟们喝茶。”
刘喜这次没客气,冲着丁琬拱手,说:
“谢谢你啊外甥女。等你这边开业,我们哥几个一起跟头儿过来庆祝。”
丁琬被这声“外甥女”叫的嘴角狠抽。
他们跟她年纪差不多,可都顺着二舅那边叫,着实有故意为之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