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在这儿说啥绕口令呢!”丁琬迷茫。
什么叫“捎给她是不能了,得捎给她”不是一个意思吗?
见夜莺一脸慎重,丁琬自觉此事不简单。可即便如此,也没有多想。
内殿顿时安静下来,除了偶尔二人放下茶杯,发出的声音之外。
好一会儿,夜莺用手指蘸水,然后在桌上,一笔一划写下个“烧”字,随后看着她。
丁琬瞬间明白,喉咙微动,难以置信的蹙眉问道: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她生啥病了?”
旁的不说,香桃习武身体好,如果不是突染疾病,不可能这个年纪香消玉殒。
“前年冬天。”夜莺回答。
前年?!
丁琬细细琢磨着时间。
“不对啊,我生通哥儿的时候,你不是也……那是你帮她带的?就为了怕我怀疑?”
夜莺没有否认,点头承认。
“就为了瞒我?”
夜莺再次点头。
“…………为,为什么呢?”丁琬不解,“你跟我说她生病、病逝,我会接受啊!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就算她医术再好……”
丁琬喋喋不休说个没完,情绪上明显就是故意规避,规避她所想到的那个真实原因。
夜莺见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索性也不再拖延,清了下嗓子,说:
“就是你猜到的那个。她……做了些事情,自己作的,然后就……就丧了命。”
果然!
丁琬交握着手指,紧抿双唇没有说话。
已经这样了,她规避没有用,得抓紧做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实情。
夜莺看出了她的紧张,把自己吃的蜜饯推给她,淡淡又道:
“你最后一次进宫,她给过你一个药瓶,里面虽然丸药都是一样的,但有一颗不是。她医术好,毒术更加卓越,所以她很多年前就开始自己服毒,然后练就毒丹……”
夜莺详细给她解释什么是“毒丹”,它的主要作用是什么,练再什么位置。
“……她为了让丁珏永远记住她,所以便把毒丹逼出体内,诓你用了。你百毒不侵,她心脉受损,大罗神仙也救不下她。至于那封信,被鹰魂追回来了。迟来深情如草芥,我觉得留她祸患,索性就任其自生自灭。”
丁琬听完半天没动,实在是心里的冲击太大,她有些吃不消。
“你在酒承司时集体中毒,她也不是没法可解,但她宁愿拖着你们,也想给自己争取时间,出京北上去找丁珏。我识破了她的想法,从那之后,对她的约束就更加严苛。”
“是她自己放弃了那段感情,也是她自己选择做了先皇的人、不给自己留回头路,但听到丁珏娶了昭希后又反悔,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与你们姐弟无关。说到底,你弟弟看上她,也算倒霉了。”
丁琬缓缓移动眼球,开口道:
“我……现在想把那个东西弄出来,可行吗?”
“早就化没了。”夜莺摇摇头,指着她的身体又道,“超出一个月,它回不到原载体那边,就一切于事无补。她死前倒也没遭罪,你别……想那么多。我跟你说这个,其实是想告诉你,李袁杰在北方不安分,但你不用担心,你如今百毒不侵。”
丁琬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单手拄桌子,没说话。这事儿太突然,她且得消化一阵子才行。
茶水空了又续,续了有空。直到她喝完第三壶,夜莺按住她的手,说:
“别喝了,再喝肚子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