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世子你的易容,在我看来没有任何问题。”
得还自由以及护身符的陆茹惠,面对着苏逸兴提出的疑问,如实回答道:“至于我为什么能够认出你来,应该和你认为王爷以及我五嫂能够认出你来的原因一样吧!当然,你在易容之后仍然留在了京城里的这件事,我会把它烂在心里,绝对不和任何人说,以免给你添麻烦的。”
“......”面对着陆茹惠这样的回答,完全没想到自己之所以会被认出来并不是因为易容出现了破绽的苏逸兴,禁不住想起了夏霜寒曾经对他说过的,“陆茹惠喜欢的就是你这个人本身”的这么个说法。
试问,倘若陆茹惠看中的其实是他的权利、地位和财势,她有可能会在谢氏都无法辨认出他的情况下认出他来么?很明显的不可能。因此,面对着陆茹惠对他的这份真挚的感情,苏逸兴哪怕并不愿意接受,也绝没有对她不依不饶,或者将它弃如敝屣的道理。
“这个护身符,如果你只是想把它留下来让自己安心的话,那么便随便你吧。只一点,我在易容之后留在了京城里的这件事,无论面对着谁,你也坚决不可以说出去,明白吗?”
“啊......嗯......”原本以为,自己这下子一定会被苏逸兴连人带护身符从这间书房中请出去的陆茹惠,当真没想到,自己的心意虽然没有得到相等的回应,但却还是在一定程度上被意中人给接受了,这叫她,如何不开心?
只不过,就在她刚刚放置好护身符,预备转过身来再同苏逸兴说几句话的时候,“徐氏在京兆尹衙门的监牢中自杀身亡,意图嫁祸给夏霜寒”的这个消息,传到了襄阳王府。
“娘......娘......”不敢置信地踉跄两步,眨眼间就面色煞白的陆茹惠,当即便提起裙摆从书房中冲了出去。而默立在她身后的苏逸兴,因此事所萌生的想法却仅仅只是——夏霜寒现如今怎么样了?
浓重的夜色覆盖了大地,灯火如豆的牢房里,一个人和衣躺在床上的夏霜寒,依旧还没有入睡。
白日里,陆绍云通红着一双眼睛转身离开牢房的景象,现如今依旧让她感觉历历在目、如鲠在喉。只不过,片刻后从屋顶上传来的轻微声响,却没有再为她提供继续沉浸在回想中的时间。
“原来是你啊!”在听到头顶上的屋瓦被移开的一瞬间,就即刻起床下地的夏霜寒,只不过用了几个眨眼的功夫,就认出了落地来到她面前的人究竟是谁。“怎么样,解药配制好了么?已经给那具诈死的尸体喂下去了吗?”
“喂下去了,而且解药已经发挥了作用。现如今,我已经按照我们原先说好了的,让重新恢复了活人的生命体征的他,不声不响地沉沉睡过去了。”
穿过屋顶上的缺口来到牢房里,不需要夏霜寒伸手招待就自动坐到了她对面的板凳上的苏逸兴,在告知过她,她此时所必须知晓的消息后,就很快将话题转到了自己关心的问题上。“陆绍云他,没有为了他母亲的事情朝你发火吧?”
“......没有。”没想到苏逸兴大半夜潜入牢房就是为了来和她讨论这个话题的夏霜寒,从这么个问题中,听出了明显的担忧与关切。“我想我和他应该彼此分开来冷静几日,之后再继续谈论这个问题比较好。”
“哈哈,当初蹦着跳着要和我和离,搞得就好像陆绍云是个实打实的蜜罐,而我是个火坑似的。现在看来,就算离开了我,嫁给了他,你的日子也没有过得多幸福嘛!”
在前来京兆尹衙门之前就已经得知夏霜寒和陆绍云为着徐氏的事情闹了个不欢而散的苏逸兴,隔着如豆的灯火,看一眼桌对面精神头明显并不好的夏霜寒道:“倘若就算是冷静了好一段时间,你们也没有就这个问题达成共识,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望着面前跳动的灯火黯然一笑,已然在方才长时间的沉思中得出了结论的夏霜寒道:“这个问题是原则性的问题,不容妥协也不可以退让。因此,倘使日后不管过了多久,我都坚持立场,认为徐氏的死是她咎由自取,而庭轩则认为我需要为自己的袖手旁观承担相应的责任,进而一直无法解开心结的话,那么我想我和他,十之八九会分开吧!”
“分开?”闻听这种说法,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的苏逸兴禁不住追问道:“分开的意思是说,你会和他和离吗?”
“应该会吧!如果我下定了决心要和他分开的话,那么就算他不写和离书,我也一样会去展开一段不需要他参与的新生活。毕竟,这种事情前世的我已经做过一次了。”
“夏霜寒,想不到你这个女人这么狠心这么绝情啊!”面带唏嘘、感慨之色,从夏霜寒不但对他狠心,对陆绍云和她自己也同样狠心的行为中收获了一些慰藉的苏逸兴,出言调侃道:“你那么爱他,你真的舍得离开他吗?”
“这不是舍得不舍得的问题,而是正确不正确的问题。如果夫妻之间存在不可调和的原则性差异的话,那么他们呆在一起除了相互折磨便只剩下了相互伤害。你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维持着这样的婚姻还有意思吗?”
“那......”话说至此忽然感知到屋顶上悄无声息地落了个人的苏逸兴,在明知道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的人只可能是陆绍云的情况下,依旧在微微停顿之后,将自己嘴边的问题问了出来:“如果你真的要和陆绍云分开的话,你觉得重新回到我身边来的这个选择怎么样?”